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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秀全演義 - 62 / 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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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秀全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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勞而無功,固貽後悔;得不償失,亦棄前功。況削其肢爪,究不若動其腹心之為愈也!至于四川一局,今昔異形。其在蜀漢之時,先以諸葛之賢,繼以姜維之智,六出九伐,不得中原寸土;賴吳據長江之險,以為唇齒,尚難得志,況今日哉?方今天下財庫,大半聚于東南。當此逐鹿于甯謐之時,欲以四川一隅敵天下,江知無能為也。

以江愚昧,不如舍西而東:金陵建業,皆帝王建都之所;淮泗、汴梁,實真人龍起之方。宜先取金陵以為基本;次取開封,以為犄角,終出濟南,以圖進取。握齊魯之運河,可以坐困通倉之食;截南北之郵傳,可以牽制異族勤王之師。然後約我老萬,以攻梁廈;檄我丹山,以攻溫處,所過則秋毫無犯,所至則結納賢良,而民有不完發易服,簞食壺漿以迎者,江未之信也!南京不下,則江東不得渡;豐沛不陷,則青兗不得進;山東不定,則燕京不戒嚴。


  

糧槽困于內,漢心離于外,孟子所謂不嗜殺人者能一之,正此時也。今日之事,勢成騎虎,萬一頽情,轉致蹉跎。成敗之機,間不容髮。我軍遠離鄉井,志切從龍;聞進則同心同力,踴躍爭先;聞退則畏首畏尾,存亡莫保。

戎衣兩截,舍舍衝陷,渡河而後,無復作南還之望者,皆欲立功名,復漢祚,誓九死以垂勛,不願一生而伏莽也!誠因時而勵之:群策群力;一可當百,萬戰何敢辭?時哉不可夫!席前之箸,江願借而籌之;馬上之策,江願指而先之也。俟南京底定之後,招集流亡,襪厲兵馬,扼要南堵,揮軍北上,左出則趨江北以進戰,急則可調淮陽之軍以繼之;右出則掘河海以拒敵,急則可調開歸之軍以應之。南陽、江甯,則發一軍以突其西,略攻河內州縣,乘勝入晉,直抵燕冀無返斾!杭、嘉、金、衢,別以一軍沖其東,應我沿河舟師,相機定浙,候間窺閩,無輕舉。兵不止於一路,計必出於萬全。

先固江南之根本,徐定新造之人心。修我政理,宏我規模,外和諸戎,內撫百姓,則西而秦蜀,東而豫粵,可傳檄而定。此千載一時之機會也!自漢迄明,天下之變故多矣!分合代興,原無定局。晉亂於胡,宋亡於元,類皆恃彼強橫,賺盟中夏;然種類雖異,好惡相同,亦不數十年奔還舊部。

從未有毀滅札義之冠裳,削棄父母之毛血,義制甚匪,官人類畜,中土何辜?久遭涂辱至如是之甚者也!帝王自有真,天意果誰屬?大任奮興,能不勗諸!更有期者:旌斾所指,與民無逆;提劍號召,是漢即從。便知今日之舉,並非無名之師:仍知中國之仍為華,不肯終變于戎狄。王者發韌,彰明較著,陣堂旗正,不必秘詐;軍行令肅,所至則歸。彼縱有滿洲蒙古,殫精竭慮之臣;吉林索倫,精騎善射之將,雖欲不望風投順,我百姓其許之乎?方今天下以利為治,上下交征,風俗之壞,斯已極矣;亡國為奴,慘受桎桔,人心之憤,亦已久矣;納賄損民,靦然民上,縉紳之途,亦已污矣。

磅薄鬱積之氣,久而必伸。有王者起,孰不去其舊染之污,拭目而觀其新命之鼎哉!佈置條度,此其大略也!欲成基業,願勿他圖。夫草茅崛起,締造艱難,必先有包括之心,寓乎宇宙,而後有旋乾轉坤之力。知民之為貴,得民則興;知賢之為寶,求賢則治。

如漢高祖之恢宏大度,如明太祖之風夜精勤,一旦天人應合,順時而動,事機之來,莫可言喻。否則分兵而西,武昌固不能久守;且我之勢力一渙,即彼之勢力復充。久之大勢一去,不能復振。噬臍之悔,誠非吾屬所忍言者矣!江自論文于寒賤之中,奔馳于患難之際,外托君臣之義,內聯兄弟之情,義重恩深,方粉身不及圖報;況乎誤國之謀,何忍坐視。

茲透觀大勢,力審機宜,謹就管見所及,擬定興王之策十有二條,伏乞採擇施行!

洪天王看罷,乃嘆道:「靖國王不世才也!朕如何不聽。」便拿定取金陵主意。想罷,又把十二條興王策,細細看下去。管教:萬言進策,即回天意定漢基;五道興師,又把長江成戰地。

要知錢江《興王策》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回

 洪天王開科修制度 湯總兵絶命賦詩詞

話說洪天王看罷錢江奏議,早已回心轉意,決計要取金陵。隨又把《興王策》十二條,細看下去,道是:


  

方今中國大勢:燕京如首,江浙如心腹,川、陝、閩、粵如手足。斷其手足,則人尚可活。若取江南,而隨椎其腹心,則垂危矣!故以先取金陵,使彼南北隔截。然後分道:一由湖北進河南,一由江淮進山東,會趨北京,以斷其首。

待北京既定,何憂川、陝下服,是當先其急而後其緩。

我國新造,患在財政不充;而關稅未能遽設:當於已定之初,在商場略議加抽,而任其保護。于商業每兩征抽一厘,名曰厘金。取之甚微,商民又得其保護何樂不從?而我積少成多,即成巨款。但宜節制,不宜勒濫苛民。

自滿清道光以來,各國交通,商務大進。商務盛,即為富國之本;能富即能強。宜與各國更始:立約通商,互派使臣,保護其本國商場。以中國地大物博,如能逐漸推廣,三十年內可以富甲天下矣!

我軍既以財政為患,當於圓法講求。今我國尚未與各國通商,可以目前限制各國銀元入口;即所定之地,可以不准清軍清國銀元通用。如此商民必以為不便。然後我可鑄銀,與商民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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