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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演義 - 117 / 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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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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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常山執政,諸臣紛紛勸進,演亦心動,謂王曰:「若內外咸有此意,趙彥深朝夕左右,何無一言?」曰:「彥深非不欲言,特不敢言耳。」彥深聞之,因亦勸進。時太皇太后、太后及帝皆回晉陽,演遂言于太皇太后,請主宗社。趙道德謂太皇太后曰:「相王不效周公輔成王,而欲骨肉相奪,不畏後世謂之篡耶?」太皇太后曰:「道德之言是也。」事乃止。未幾,演又啟云:「天下人心未定,恐奄忽變生,須早定名位,以副四海之望。」太皇太后乃從之。八月壬午,太皇太后下令,廢帝殷為濟南王,出居別宮;以常山王演入繼大統,且戒之曰:「勿令濟南有他也。」演遂即皇帝位於晉陽,是為孝昭皇帝。大赦,改元皇建。太皇太后還稱皇太后,皇太后稱文宣皇后,宮曰「昭信」。乙酉,下詔詔封功臣,禮賜耆老,延訪直言,褒賞死事,追贈名德。蓋帝少居台閣,明習吏事,即位尤自勤勵,大革顯祖之弊,中外大悅。嘗謂于曰:「卿何自同外客,屢自遠我?自今凡有所懷,隨宜作牒送進。」因敕與楊休之、崔二人,每日職 務罷,併入東廊,共錄歷代禮樂職官及田市徵稅。有合于古不合于今者,悉令詳思,以漸條奏。曾問舍人裴澤:「外邊議朕得失若何?」澤對曰:「陛下聰明至公,自可選侔三代,而有識之士,咸言傷細,于帝王之度,頗為未弘。」帝笑曰:「誠如卿言。朕初臨萬機,慮不周悉,故若是耳。但此事安可久行?」厙狄顯安侍坐,帝曰:「顯安我姑子,與朕為至親,可言朕之不逮。」顯安曰:「陛下太細,天子乃更似吏。」帝曰:「朕甚知之,然勢非得已,俟政清敝革,將易之以寬大耳。」故帝臨治一年,國日富而兵日強。一日,邊臣奏報,西魏宇文護連弒二主,人情大擾。

帝欲征之,謂群臣曰:「昔我獻武皇帝欲滅宇文,有志未遂。今宇文篡魏以來,國家多故,弒逆時聞。朕將整率六師,平定關西,以討亂臣之罪,以伸先帝之志。諸臣其共襄厥功。」於是頒諭四方,各練兵以待。西人聞之大恐。你道宇文護如何連弒二君?先是周閔帝即位,年十六,朝政皆決於護。有楚公趙貴、衛公獨孤信,二人功勞勛望,群臣莫及,太祖嘗倚為腹心。及護專政,威福自由,二人怏怏不服。貴謀殺護,信止之曰:「不可。此乃先王之意,又其至親,吾等殺之不祥。」貴乃止。其時二人密語室中,有帝幼弟宇文盛自窗外聞之,遂以告護。護曰:「事不先發,必貽後悔。」乃伏壯士于殿內,貴入朝,擒而殺之。免獨孤信官,以其名重,不欲顯誅之,逼令自殺。仍令其子獨孤善襲封衛國公。祭葬如禮,蓋以上蒙天子,下安人心也。閔帝性剛果,本惡護之專權,及聞貴與信死,大怒曰:「晉公不遵朝命,擅殺大臣,直目中無我也,我何帝為!」有一朝臣姓李名植,乃陽平郡公李遠之子。植自太祖時為相府司錄, 參掌朝政。又有司馬孫恆,亦久居權要。日在帝側,二人見護殺戮大臣,亦恐不容于護,思欲除之,乃與宮伯乙弗鳳、賀拔提共譖于帝曰:「護自誅趙貴以來,威權日盛,謀臣宿將爭往附之。以臣觀之,將不守臣節,陛下天位難保,願早圖之。」帝以為然。乙弗鳳又曰:「以先王之明,猶委植與恆以政,今以事付二人,何患不成!且護常自比周公,臣聞周公攝政七年,然後返政。無論護心叵測,未必能如周公,就令如約,陛下安能七年悒悒如此乎?」帝愈信之,遂欲殺護。


  

數引武士于後園講習,為執縛之勢。植等又約宮伯張光洛同謀。光洛以大權在護,帝孤立於上,事必無成,乃陽許植,而陰以告護。護曰:「上何能為?廢之恐駭物聽,不如先離其黨。」乃出植為梁州刺史,恆為潼州刺史。植等既出,帝思之不置,每欲召之。護泣諫曰:「天下至親,無過兄弟。若兄弟尚相疑貳,他人誰可信者?太祖以陛下富於春秋,屬臣後事。

臣情兼家國,實願竭其股肱。若陛下親攬萬機,威加四海,臣死之日,猶生之年。但恐除臣之後,奸回得志,非唯不利陛下,亦將傾覆社稷,使臣無面目見太祖于九泉。且臣既為天子之兄,位至宰相,尚復何求?願陛下勿信讒人之言,疏棄骨肉。」帝乃止。乙弗鳳大懼,謂帝曰:「事不速斷,反受其亂。陛下不殺護,不唯臣等不免,弒逆之禍,即在目前。」帝又信之。


  
於是密謀滋甚,定計于次日,召群臣入宴。因執護誅之。護寄腹心于光洛,朝夕伺帝,纖悉必報,聞帝有密謀,乃召柱國賀蘭祥、領軍尉遲綱,訴以朝廷見害之意。二人勸護廢之,曰:「公欲自全,不若另立賢明。」護曰:「主少國疑,遽行廢立,人心不服,奈何?」駕蘭祥曰:「嗣子可輔則 輔之,不可輔則廢之。昔先王廢魏少主亦然。機在速為,前事可師也。以公今日位望,廢昏立明,誰敢不服!」護從其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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