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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演義 - 62 / 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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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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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畢起身,道士進茶,便同子如步入西廊。只見一人急急走避,子如視其人頗覺面善,忽然想著:乃是斛斯椿家人張苟兒,為何在此?必有緣故。即喚眾人拿住,將他帶到府中。世子不解,子如曰:「少頃便知。」遂同往子如府中密室坐定。帶進鞫問道:「你姓什名誰,來此何干?」那人道:「小人石方,到此買馬。因有同伴二人住在廟中,故到廟相尋。」子如道:「你認得我麼?」對曰:「不認得。」子如笑道:「你不識我,我卻識你。你是斛斯椿家人張苟兒,何得瞞我。」那人聽了失色,叩頭道:「小人實是斛斯椿家人,因奉主命到此,下書於東陘關張信甫。」子如道:「皆是謊語。你是侍中親信家人,差你到此,必有別故。快快招出,免你一死。」世子喝令左右:「拔刀侍候,倘有支吾,即行斬首!」苟兒堅口不承。子如吩咐鎖禁,遣人到廟,押同廟主,拿他伴當二人。未幾拿到。不令與苟兒相見,在內廳排列刀斧,將他綁縛跪下,喝道:「你們是斛斯椿家人,你主人情事張苟兒已經招承。你二人也細細供來,倘有一言不符,立時死在刀下。」那二人嚇得面如土色,算來苟兒已供,難以抵賴,遂將斛斯椿留道人在家魘魅高王情事一一供出。然後 帶上苟兒問曰:「你家主暗行魘魅之術,欲害高王,我已盡知。你還敢隱否?」喝叫:「用刑!」苟兒見事已敗露,受刑無益,只得吐實。世子問:「妖道何名?」苟兒說:「一名黃平信,一名潘有璋,一即來盜衣服之李虛無也。」又問:「所行何法?」苟兒曰:「聞說是伏屍之法,將王衣服穿在草人身上,埋壓地下,雲在三月十五子時王必命絶,故差小人來此打聽。此皆主人之命,事不由己,伏乞饒死。」世子聽罷,大怒道:「含沙射影,小人伎倆!堂堂天朝而暗行毒害,寧不愧死!」子如曰:「若非大王有福,險遭毒手。」遂命將三人監下。世子急歸新府,走進寢門,遇見桐花問:「王安否?」桐花曰:「大安。」遂同至帳前見王。遂將到廟拿獲苟兒、審出朝廷暗行魘魅情事一一告知。王嘆曰:「我何負朝廷,而必置我于死地?我今不得不自為計矣。」吩咐將苟兒等好行監守,勿令其死,以為異日對證。

世子出,門吏進報恆州術士高榮祖、山東術士李業興至。蓋王病重時召來禳解者也。世子見之,細述其故。二人曰:「此二妖道,吾等皆識之。平信法力有限,有璋善持符咒伏屍之術,實足害人性命。今幸法已破,除卻此術,余法皆可禳解,不足慮也。」世子大喜,啟知高王,將二人留住府中。王自此氣體平復,精神漸強,事無大小皆專行之,不復稟命于帝矣。


  

但未識平信、有璋在斛斯椿家再行何術,且聽下卷分解。

第三十捲

宇文定計敵高王侯莫變心害賀拔

話說斛斯椿自行魘魅之後,屢遣人到并州打聽高王消息,聞王有病不能出理軍政,深信法術有靈,暗暗奏帝,不勝欣喜。道士有璋尤日夕作法,攝其三魂六魄,等待三月十五功滿,高王一定身亡。哪知時刻已到,杳無動靜,有璋惶急,謂椿曰:「此人福命非常,暗中已得救護,事不濟矣。」椿大驚失色曰:「此人不死,吾輩終無葬身之地。為之奈何?」次日,帝召問,椿以實奏。帝不悅曰:「為之無益,徒成畫餅。倘為所知,益增仇恨矣。」椿曰:「此事甚秘,歡何從知?但其耳目甚廣,恐在京勛貴有泄漏者。」帝曰:「司空高乾前與朕立盟不負,今復貳心于歡,泄漏機密。歡奏之為侍中,朕不許。又求為徐州刺史,其意叵測。朕欲誅之何如?」椿曰:「乾與歡乃同起事之人,往來常密,其泄漏朝廷機密無疑。今亦發其私盟事,告之於歡,則歡亦必疑有貳心,乾乃可誅矣。」帝從其計,乃下詔于歡曰:「高乾嘗與朕盟,數言王短。今在王前,復作何說?王可直奏,以執離間之口。」高王見詔,以乾與帝盟,亦惡之。即取乾前後數啟, 遣使封上。帝乃召乾至殿,對歡使責之。乾曰:「陛下自立異圖,乃謂臣為反覆。人主加罪,其可辭乎?」遂賜死。帝又密敕東徐州刺史潘紹業殺其弟敖曹。敖曹聞其兄死,知禍必及己,先伏壯士于路,執紹業,得敕書於袍領,遂將十餘騎奔晉陽。王聞乾死,深悔負之,見敖曹,抱其首哭曰:「天子枉殺司空,令我心惻。」悲不自勝。


  

敖曹兄仲密為光州刺史。帝敕青州刺史斷其歸路,仲密亦間行奔晉陽。王皆任之為將。王病癒,猶未至北府與婁妃相見。一日,桐花先歸,妃見之,問王起居。桐花曰:「大王容顏如舊,當即來也。」俄而王至,執妃手,深謝不安。眾夫人及兒女皆來拜賀。王曰:「幸邀天祐,復得與卿等相見。然天下事尚未可知,我斷不學爾朱天寶,受其屠割也。」妃曰:「天下諒無他變,王靜守并州,且圖安樂可耳。」是夜,王宿婁妃宮,私語妃曰:「吾納孝莊後,諒卿已知,卿度量寬宏,定不怨我。但彼此各不相見,究非常理。今後懷孕將產,如得生男,欲屈卿往賀,彼此便可會面,未識卿意允否?」妃曰:「木已成舟,見之何害?臨期妾自來賀也。」王大喜,作揖謝之。隔數日,後果生子,名,字子深,王第五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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