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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演義 - 52 / 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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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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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北鄉曉得,高兵已臨城下,只得領親軍三千,狼狽而逃。城中無主,百姓大開城門,執香跪接。高王入城,安撫軍民已畢,知北鄉去尚未遠,隨命恆山夫人領兵追往。桐花追趕一晝夜,已及北鄉後隊,約有一千馬步,卻是孝莊後押後。

孝莊後武藝原不弱桐花,無奈軍士慌亂,心中已怯,與桐花交戰數合,回馬而走。桐花趕上,生擒過來。並榮妾張氏、榮幼子文殊,盡擄以歸。單有北鄉公主逃往秀容,此且不表。


  

且說這高王據有晉陽,以地勢雄壯,東阻太行常山,西蒙山,南擁霍太山高壁嶺,北控東陘、西陘兩關,有金城之固,真乃福基之地。乃取白馬寺基,創建渤海王府。規模製度務極壯麗,發人夫三萬,不分晝夜建造,刻日限竣。使高澄屯兵城外,自居爾朱舊府,暫作行署。

一日,桐花回軍,報說擄得爾朱至親三口,俘甲士五百餘人,孝莊後於馬上擒之。王大喜,排宴堂中,為桐花賞功。兩人對酌,酒半,桐花說起爾朱後年少青春,容顏絶世。可惜國破家亡,被擒于干戈之際,做了帝后一場,如此結局,真人生之大不 幸也。歡聞後美,不覺心動,問曰:「後何在?」桐花曰:「軟禁在營。」歡曰:「明日召來,吾有以處之。」桐花道:「處之若何?」王曰:「此雖天柱之女,陷于逆黨,實系孝莊之後,理合寬宥,使之不失富貴可耳。」桐花道:「正宜如此。」宴罷同寢。明日,歡獨坐一室,召後及張氏至。後於庭中,歡遙望之,果然天姿國色,蓋世無雙,遂下座迎之。後見歡掩袂流涕。

歡再拜,後不得已亦下拜。歡曰:「後不幸而遭國變,以至如此。此兆之過,非後過也。營中不便居住,此處本後家舊府,可居之。」命即送入內堂,一應服禦器皿,着令皆如其舊。舊時宮人亦令入內服侍。張氏及後只道高王相待之厚尚在天柱面上,並不為異。桐花聞之,來諫歡曰:「妾聞大王留後在府,竊以為不可。後居內堂,王居外堂,妾處東廳,雖屋宇深遠互相隔別,而同居一府,恐涉瓜田李下之嫌,何不使之另居他處,以禮待之,則王之義聲振于天下。」王笑而不應。桐花覺其意,問曰:「王將納之乎?」歡亦不應。桐花曰:「大王建義,為永安復仇,故天下響應。若納其妻,非所以示天下也。且天下豈乏美女子,而犯此不義乎?」歡曰:「汝勿多言,同安一室可耳。」桐花知王意不可回,嘆曰:「早知美色惑人,悔不當時放之使去,吾累王矣。」王笑而出。明日,王召張夫人出,謂之曰:「你家犯滅門之罪,汝與文殊俱當死。」張氏伏地求饒,王曰:「吾有一事托汝,若得玉成,不唯免死,而可富貴。汝能之乎?」張氏問:「何事?」王曰:「後年少終身未了,如肯從吾,當以金屋貯之,禮待逾于正妃。爾子文殊亦必復其世爵,以繼天柱之後。否則,爾朱絶矣。」張氏唯唯承命,但曰:「此事王勿性急,後 性烈如火,須以緩言勸之,一時未必即從也。」王曰:「汝善為之,異日必有以報。」張氏退而進內。後見張氏面有驚色,曰:「歡召汝去何意?」張氏泣曰:「爾朱絶續,全在於後矣。」後問:「雲何?」張氏因述歡言:「後從之,可保富貴;不從,則全家誅絶。」後聞此言,怒氣填胸,即欲拔劍自刎。張氏止之曰:「後為一身計,獨不為宗門計乎?後死,文殊誅,天柱無後矣。後何不留着性命,為爾朱延一綫之傳也?」後放聲大哭,堅欲為永安守節。高王探得事尚不諧,復召張氏謂之曰:「後不嘗為肅宗嬪乎?肅宗崩,後事永安而不死,今何獨誓死不從也?」張氏復言之後,後默然。張又云:「歡言待後逾于正妃,則後亦不屈人下也。」張見後有允意,遂報知高王。

歡大喜,乃悄步而入。後與張俱坐堂中,見王至,不及避,遂遜王坐。歡自稱下官,屈意迎之。少頃,設宴對飲,兩情漸諧,是夜遂成夫婦之好。明日,桐花進賀。後見之有慚色,桐花曰:「昔為敵國,今為一家,何幸如之?」王大笑。蓋桐花性極靈巧,能隨機應變,故王素寵之。未幾,新府成,王自臨視。


  
周圍約有數裡,制度宏敞,賽過帝闕。內有正殿、後殿,東西兩殿堂,則紫雲、芙蓉、儀鳳、儀政、德陽等名。園有東西兩座,樓台亭榭隨處皆是,間以水木花石,無不曲盡高深。後院妃妾所居,深房邃室,皆畫棟雕樑,朱門金壁,不下五百餘間。

見者以為神仙之府不過如此。高王大悅,厚賞監造人員。乃命尉景、孫騰將三千輕騎,到晉州迎取眷屬,同到晉陽居住。又命在山東等處選買女子三百名,以充府中役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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