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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演義 - 99 / 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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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漢演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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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吏向超進議道:「何不便殺北鞬支?」超搖首道:「汝等但知張威,未知立功。北鞬支在焉耆國中,威權甚重,若未入彼國,先將他殺死,適令彼國驚疑,設備守險,拚死相爭,我如何得至焉耆城下呢?」無往不用智謀。軍吏始皆拜服。超即麾軍進行,至焉耆國界,為河所阻。

河上本架橋樑,叫做葦橋,本是焉耆國


  

1重門戶。北鞬支回

國,恐超軍隨入,故將橋樑拆去,杜絶交通。超在橋旁虛設營寨,但留老弱數百人,使他在營外司爨,晨夕為炊,自率大隊繞道馳入。越山度嶺,得于七月晦日,至焉耆城二十里外安營立寨,遣人促焉耆王犒師。

焉耆王廣,方因北鞬支返報,與商迎超事宜,不防超軍已經深入,將到城下,那時心亂神昏,急欲挈眾入山,共保性命。北鞬支以為無虞,但教廣出城迎超,奉獻方物,便可保全。已入班超計中。議尚未定,焉耆左侯元孟,從前嘗入質京師,得蒙放歸,心中尚感念漢德,乃密遣人報超,謂國王將入山保守。

超不待說完,驅出斬首,示不信用,並與諸國王定一會期,揚言當重加賞賜。焉耆王廣,遂與北鞬支等三十人,如期出會;惟國相腹久等十七人,懼誅遠遁。尉犁王汛,也聞令趨至,獨危須王不至。超大陳軍士,傳召二王入帳,甫經坐定,超即怒目詰廣道:「危須王何故不至?腹久等何故逃亡?」兩語說出,便顧令吏士,把二王以下諸人,全數拿下,押至陳睦所居故城,設立陳睦神主,就香案前綁住俘虜,一刀一個,殺得乾乾淨淨。

陳睦有知,當亦喜出意外。當將二叛王首級,解送京都;一面縱兵抄掠,斬首五千餘級,獲生口萬五千人,馬畜牛羊三十餘萬頭,更立焉耆左侯元孟為焉耆王。自留焉耆城半年,撫定人民。自是西域五十餘國,俱納質內附,重譯來庭。

和帝下詔酬庸,特封超為定遠侯。詔曰:

往者匈奴獨擅西域,寇盜河西,永平之末,城門晝閉。

先帝深愍邊氓,嬰罹寇害,乃命將帥擊右地,破白山,臨蒲類海,取車師城。諸國震懾,相率響應,遂開西域,置都護。而焉耆王舜,舜子忠,獨謀悖逆,恃其險隘,覆沒都護,並及吏士。先帝重元元之命,憚兵役之興,故使軍司馬班超,安集於置以西。

超遂逾蔥嶺,迄縣度,出入二十二年,莫不賓從,改立其王,而綏其人,不動中國,不煩戎士,得遠夷之和,同異俗之心,而致天誅,蠲宿恥,以報將士之仇。司馬法曰:「賞不逾月。」欲人速睹為善之利也。其封超為定遠侯,邑千戶,以示國家報功之至意。

超受封拜爵,宿願終償,萬裡侯相的預言,至是果驗。小子有詩讚道:

投筆從戎膽略豪,積功才得換征袍;

漫言生相原應貴,要仗胸中貫六韜。

西域已為超所平,北虜西羌,尚是叛服無常,屢勞征討。

欲知詳情,試看下回續表。

先王立法,凡仆從侍禦諸臣,悉選正士為之,所以弼主德,杜禍萌也。後世不察,乃以閹人充選,名為禁掖設防,實為宮廷養患。如和帝之慾除竇氏,不能直接外臣,但與鄭眾設策,計雖得行,而宦官竊權之禍,自此始矣,竇憲等俯首服罪,實屬無能,孤雛腐鼠之言,不為不驗;設非竇太后之縱容姑息,憲等皆不過碌碌庸材,何至驕橫不法,自取覆亡乎?班固文人,黨附竇氏,始至殺身;獨班超能立功異域,終得封侯。大丈夫原應自奮,安能久事筆硯間?觀于超之有志竟成,而固之無志可知,一榮一辱,優劣判焉乃知人生處世,立志為先,慎毋媚世諧俗為也!

3十五回


  

 送番母市恩遭反噬 得鄧女分寵啟陰謀

卻說北單于於除鞬,本由竇憲主議,因得嗣立。憲本欲派兵護送,使歸北庭,嗣因召還得罪,乃致中止。於除鞬聞竇氏伏辜,竟不待朝命,叛漢自去。漢廷得報,亟令將兵長史王輔,會同中郎將任尚,率領數千騎窮追。

途中尚託詞護送,使於除鞬不生疑心。於除鞬探悉謡傳,果然中計,遂被漢兵追及,衝殺過去。於除鞬還疑漢兵誤認,拍馬向前,用言分辯。誰知漢長史王輔舞動大刀,搶步出陣,一聲吆喝,竟將於除鞬劈落馬下,結果性命。

虜眾慌忙四走,已是不及逃生,漢兵四面兜殺,但見得頭顱滾滾,血肉橫飛,霎時間便屠盡殘虜,闃寂無人了。實為竇憲所害。王輔等還兵報捷,當有優詔褒獎,不消絮敘。惟南單于屯屠何,忽然病死,由弟左賢王安國嗣立;安國素乏聲威,國人不甚信服。

左谷蠡王師子,為安國從兄,狡黠多力,屢與漢兵掩擊北庭,受漢賞賜,因此國中多敬憚師子,輕視安國。安國得為單于,師子當然為左賢王,因恐功高遭忌,不就左賢王廬帳,獨徙居五原界中。安國果然懷嫌,籠絡北庭降胡,欲圖師子。每召師子會議,師子輒稱病不往;漢度遼將軍皇甫棱,亦保護師子,使得安居。

安國懷憤益甚,上表漢廷,指斥皇甫棱,漢廷將棱免官,改任執金吾朱徽,行度遼將軍事。但尚有一個中郎將杜崇,與皇甫棱同鎮北方,未曾掉換,仍然守棱遺制,反對安國。安國再上書訐崇。崇卻先令河西太守截住北使,不許通使,且轉告朱徽謂安國有叛漢意,徽即與崇聯銜會奏,略稱安國疏遠故明,親近新降,欲殺左賢王師子等,背叛漢廷,請飭西河安定上郡一帶,嚴兵固守,以防不測。

和帝覽奏,令公卿集議方法。公卿等復言夷情難測,應派幹員至單于庭,與杜崇朱徽等,觀察動靜,如有他變,即令便宜從事云云。和帝如言施行。徽崇聞命,立即發兵擊單于庭,安國聞漢兵猝至,棄帳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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