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馮玉祥建議由蔣、武漢和他自己進行聯合北伐。對鮑羅廷和陳獨秀而言,聯合北伐就意味着「聯合清共」,因此他們斷然拒絶了這個提議。隨後,馮玉祥于
6月
20-
21日在徐州拜會蔣,表面上是要在南京和武漢之間進行調停,實際上是要協力進行反共行動。
28會議以馮玉祥公開要求驅除鮑羅廷和共產黨員而結束。
馮玉祥的變節和閻錫山的拒絶合作,不僅粉碎了鮑羅廷的北伐,而且使武漢陷入敵對勢力的包圍中。雪上加霜的是史達林與托洛斯基(Trotsky)權力鬥爭的影響。隨着蔣的勝利,托洛斯基指責史達林在中國的拙劣領導及違反列寧最重要的原則,即只有當共產主義者保留他們的組織獨立性和行動自由的時候,與資產階級分子的暫時合作甚至是結盟才是允許的。托洛斯基問道,在國共合作中,共產黨的行動自由何在為了證實他的中國政策是正確的,史達林極度需要一場勝利。
1927年
6月
1日,他發了一封電報給鮑羅廷和中國共產黨,命令他們:(
1)組織一支包括二萬名共產黨員和五萬名工人農民的新的武裝力量;(
2)在武漢重組國民黨;(
3)在國民黨中央委員會中增加工農成員;(
4)不待武漢政府的命令,沒收當地土地;(
5)設立一個國民黨特別法庭,審判反革命者,而不可涉及共產黨員。事實上,它是號召組建一支獨立軍隊,把武漢變成一個僅置於汪精衛傀儡領導之下的共產主義政權。鮑羅廷和陳獨秀認識到這個命令是行不通的,於是就要求羅伊去執行。為了顯示他的善意和誠信,羅伊就向汪精衛展示了這封電報。
到這個時候,汪精衛才認識到史達林的真正意圖是要摧毀國民黨左翼,把武漢政權變成共產主義的傀儡。然而他沒有立即採取行動來阻止這個陰謀。相反,他于
6月
6日會見了在鄭州的馮玉祥;馮提出在汪與蔣之間進行調停。
7月
13日,鮑羅廷宣佈共產黨員將退出政權,但不退出國民黨。中國共產黨將黨部遷往江西九江,並且對武漢的攻擊也逐步升級。
7月
14日,汪做出了報復,宣佈國民黨中的共產黨員在言語和行動上,都違反了國民黨的政策和思想,是有罪的,並且將會受到嚴厲懲罰。兩天後,他進一步宣佈,如果共產黨員退出武漢政府,就要同時退出國民黨、軍隊和各級政府。
儘管看起來汪精衛已經和共產黨分裂,但還能夠容忍他們,沒有立即進行清洗,也沒有將共產黨從國民黨內和軍隊內強制解散。直到
7月
26日,武漢主席團才在共產黨繼續不斷的辱罵聲中,命令從國民黨內和政府職位上驅除共產黨員,除非他們放棄共產黨員資格。同時,國民黨員不允許參加其它黨派。在這些不利的情況下,鮑羅廷別無選擇,只好於
1927年
7月
27日離開武漢,經蒙古返回俄國。
8月
1日,共產黨員藉著國民黨左派的名義在南昌起義,最終引致致命的打擊。汪決定命令全面清洗共產黨員,重組重要組織,比如總工會、農會、婦女協會和商會。
既然南京和武漢都清洗了共產黨,在上海的西山會議派就提議和解。一個特殊的中央委員會在南京成立,行使黨部的權力。在
12月
10日,武漢和南京之間的所有分歧都解決了:蔣被重新任命為國民革命軍總司令,而汪精衛宣佈了出國計劃。
儘管
1928年
2月武漢政府解散,但政治委員會的一個支部繼續存在着。隨着黨內衝突的最終解決,蔣重新開始北伐。儘管在山東省濟南市受到了日本軍隊的阻遏,蔣仍然能夠越過障礙。在馮玉祥和閻錫山的幫助下,蔣向當時為奉系軍閥張作霖佔據的北京進軍。
張逃往東北,
1928年
6月
4日,日本在瀋陽附近的皇姑屯製造火車事故,把他炸死。
297月,他的兒子張學良少帥宣誓效忠國民政府。此後,
12月
31日,他支持三民主義,「放棄」對東北的地方控制,並且使用國民政府的旗幟,顯示支持國民政府。
1929年初,在經過十三年內亂後,蔣統一了中國,或者中國的大部分地區。
由於南京是新的政府所在地,舊首都北京重新命名為北平。
回顧歷史,只能得出這樣的結論,國共分裂證明了史達林政策在中國的徹底失敗。史達林想攫取無產階級在國民黨內的優勢,像榨「檸檬」一樣將國民黨右派排擠出去,但是他似乎沒有認識到改組的國民黨,不再是他曾經認為的那樣鬆散和低效的群體。鮑羅廷恢復了黨的結構,而黨的軍隊在格林的幫助下也接受了訓練。最重要的是史達林沒有看到共產黨並未控制軍隊。
而且,蔣的政治敏感力看起來處于顛峰,行事果斷堅決,在遠在千里之遙的史達林有機會回擊之前就排擠了共產黨。
30十年後毛澤東對一位美國記者評論此事時說,鮑羅廷猶豫不決,羅伊是個只說不做的蠢人,而陳獨秀則犯了右傾機會主義的錯誤。
314.民族主義外交
在中國,思潮和政治醞釀的時代,也就是民族主義高漲的時代。在外交與國內戰線上,中國人的行為受強烈爆發的民族主義情緒支配。在
1921-
1922年的華盛頓會議上,中國人為了獨立與國際尊嚴,努力拚搏;而在會後的時期內,中國人為了關稅自主、取消治外法權和廢除外國租界,不斷地與帝國主義列強作鬥爭。中國人要求廢除這些國恥的強烈願望,導致了與外國警察和僱傭軍之間許多的衝突,而且經常遭到高壓和不必要的殘酷鎮壓手段,結果就是二十世紀二十年代中充滿了中國人憤怒地稱之為「慘案」的事件。
民族主義是十九世紀歐洲的動人精神,最終也在中國燃起熊熊烈火,推動人民走向新的使命,將國家從帝國主義和軍閥混戰的雙重苦難中拯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