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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地傳記 - 59 / 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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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地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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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9頁

朗讀:

會談在西姆拉舉行。會談可以肯定說是不可能達成協議的,國大黨堅持「會議不應當討論關於印度分治的任何建議」,而穆斯林聯盟則堅持要在「含有建立巴基斯坦的原則和基礎」的條件下進行談判。

會議正處在一個十分尷尬的僵局之中。甘地為了緩和雙方的矛盾,建議使團先提出一個方案,以便會議進行具體研究和討論。他也是出於不得已而為之。他本來早已對英國政府喪失信心和信賴,此一時,彼一時,現在他不能不委曲求全,如果是早兩年,他決不會出此下策。


  

他曾說過,如果不是英國插手,在穆斯林、印度教和其他印度社團中就不會存在任何利益衝突。

使團根據甘地的建議,提出一個國大黨與穆斯林聯盟之間「可能取得一致的幾點意見」:1.全印度聯邦政府和立法機構將被授權負責外交、國防和交通,並有權為這些方面籌捐資金;2.各省行使其他一切權力;3.各省可以組織聯區,每一聯區可以決定該區負責哪些共同省屬事務;4.聯區可以成立自己的行政機構和立法機構;5.在印度聯邦的立法機構裡穆斯林和印度教徒占多數的省份的代表名額相等;6.聯邦政府照組成立法機構的同樣比例組成之;7.聯邦立法機構每隔10年可以根據多數票的意見重新考慮條款;8.成立一個制憲機構,併為此目的制定出詳細程序。

這個建議,國大黨與穆斯林聯盟同時不能接受。尼赫魯建議國大黨與穆斯林聯盟各派一名代表雙方討論分歧的一些問題。真納表示他與尼赫魯直接談判,結果沒有成效。於是各自都向使團提出一個完全相反的意見。

甘地經過四天對其條款進行研究後,公開表明了他的態度:「這是英國政府在目前環境下所能產生的最好檔案。」

真納立即表示反對,他認為這個條款「毫無意義,論點支離破碎,成立巴基斯坦是惟一的辦法」。

不滿意歸不滿意,但是國大黨和穆斯林聯盟後來都接受了使團的方案。

只是在建立一個臨時政府的基礎上,未能統一認識。副王不知道對真納的固執己見十分厭煩,還是有意如此,在 812日邀請尼赫魯組建政府。因為當時阿薩德已經去世,尼赫魯接替了他擔任國大黨主席。使團也已返回英國。

這一舉措使真納灰心喪氣,怒不可遏,他宣佈816日為「直接行動日」。

真納曾在19451225日,慶祝他70壽辰時,向為他祝壽的人說過:「如果在我們的自由鬥爭中印度教徒不同我們一起,那麼本國穆斯林和穆斯林聯盟將獨自向着他們的巴基斯坦和自由的目標前進。」

816日,加爾各答成為血海,一場空前的仇殺事件在穆斯林與印度教徒之間發生了。加爾各答城一片混亂,無辜婦女和兒童遭到了野蠻的蹂躪。

5000人死亡,2萬人受傷。仇殺持續將近24小時。有人曾在報刊上這樣敘述自己的見聞:「進入警察局的陳屍所需要戴防毒面具,因為沒人管的腐爛屍體堆到了天花板。……我同憲兵隊的兩名英國軍士一起坐吉普車巡視城市街道達三小時。

我們認為,我們所看到的比當今世界上大多數軍人在戰場上看到的還要恐怖。」

在加爾各答大屠殺的同時,諾阿卡利縣同樣爆發了流血衝突。

印度獨立之前的黎明,一場更大的內戰風暴像陰影一樣籠罩在印度半島。

824日,副王宣佈了尼赫魯為首成立臨時政府。臨時政府成員定於92日宣誓就職。副王在92日晚向全印度發表廣播講話:「臨時政府一直為穆斯林留着5個空位,但是穆斯林聯盟一直拒絶交名單,他不能無限期地等待穆斯林聯盟參加臨時政府。英國政府在歷史上還是第一次同意把國防部長的職務交給一位印度人。」他呼籲印度各界同政府合作,「今天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需要表現容忍和冷靜」。以尼赫魯為總理的臨時政府宣誓就職那天,阿赫梅達巴和孟買同時發生教派玩命的騷亂。


  
正當黎明到來,同胞們有望擺脫桎梏,獲得新生,可是這時,他們卻在那裡狂暴地同室操戈。甘地痛心疾首,憂心如焚。在通往獨立的道路上,他們曾經發瘋似地追隨過他,但是很少有人理解支持他的行動和根本學說。他篤信非暴力,認為只有非暴力才能拯救人類。

他非常希望,通過非暴力來實現印度的新生,然後將這一經驗推廣到人類。但是他的美好構想已經被他們摒棄了,到處是屠殺,到處是仇殺,那麼獨立將成為毫無意義的勝利。現在雖然未處于內戰之中,但是的確已經到了內戰邊緣。而暴行的結果,只會延長英國人的統治,英國人是要在和平的環境下,將政權交還給印度。

假如我們用着英國人的刀槍,他們是不會走的,就是走了,別的外國人也會闖入。

仇殺事件接連不斷,只會加深印度教徒與穆斯林之間的鴻溝和隔閡。「黑夜茫茫,看不到一綫光明。50年來我嘔心瀝血為之奮斗的真理、仁愛和非暴力原則,看來已失去我所賦予的意義。」他堅信,如果印度被瓜分,其核心將會破壞殆盡,就像一塊完整的地毯被割開,其美麗協調的圖案必將紊亂失色一樣。

他要雲遊四方,發表演說,祈求神靈給他繼續傳輸心靈之光,尋找出醫治的良方。

他赤腳行走,大方向是孟加拉。直接前往仇殺盛起之地。

不過他又承認:「我不知道我去那裡能幹些什麼,我所知道的一切則是,如果我不去的話,我的心靈就不能平靜下來。」其實他心裡很清楚,他去孟加拉,並不是去蒐集反對穆斯林的證據和審判什麼團體,而是想勸導公眾,要容忍剋制,以便像多少世紀以來大家和睦相處,友好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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