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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多利亞女王 - 23 / 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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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多利亞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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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頁

朗讀:

他應該有個私人秘書,但他卻無法自己挑選,而必須由梅爾本勛爵來指定,梅爾本決定讓王子接受他自己的私人秘書——喬治·安森,一個忠誠的輝格黨人。阿爾伯特提出了抗議,他早已感到了一種被激進的輝格黨人包圍得極不自在,但他的抗議根本就不頂用。維多利亞似乎是與梅爾本勛爵串通了似的,她輕描淡寫地通知他說安森已被任命了,並指示由萊恩向他解釋。

最使阿爾伯特發火的是他與妻子生活方式上的巨大衝突,這種衝突几乎無處不在。阿爾伯特是在禮儀簡樸、早睡早起的斯巴達式的生活中長大的:他從不涉足一般的社交場,也從不在倫敦街頭散步,甚至在騎馬或駕車時總要有一名王室侍從陪着,在維多利亞看來,他多少有些過于拘謹、生硬和古板,而在阿爾伯特的眼裡,英國人當然包括他的妻子所關心的只是打狐狸,做禮拜,英國人搖擺于過分的浮浪和過分的陰鬱之間,他們不懂得思想法則,也不理解德國大學的機智,他決無理由為討他們的歡喜而去注重禮節了。而維多利亞,這個在與阿爾伯特迥然不同的生活環境裡成長起來的女人,看慣了各種各樣的豪華與高貴的場面,在盛大的宮廷宴會上,阿爾伯特斜歪着頭倒在沙發上睡着了,而維多利亞卻正與高貴的紳士們忙着呢,瘋狂地跳舞,通宵達旦,然後是到宮殿的門廊前眺望旭日從聖保羅教堂和威斯敏斯特塔頂後面緩緩升起。


  

阿爾伯特討厭倫敦的一切,特別是那種如夢如影的夜生活。阿爾伯特經常找些科學家和文人在一起高談闊論,而維多利亞卻一成不變地和官員們交換陳詞濫調,圍着圓桌打牌或翻着鋪滿圓桌的版畫畫冊。

但是,無論是阿爾伯特還是維多利亞,都不是容易屈服之人,他們誰也不習慣于做俯首順命的角色,他們暗暗地較量着,晚宴上維多利亞的高談闊論與阿爾伯特的鼾聲比賽着,此起彼伏,不分上下。

有一天,王子怒氣沖沖地把自己緊緊地關在自己的房間,不見任何人。女王也同樣怒火萬丈地擂門要求進來。

「是誰?」一聲狠狠的發問,他當然知道是誰,但他明知故問,問話裡充滿了對女王的輕蔑與憤怒。

「英國女王!」維多利亞的回答同樣氣壯如雷,充滿了高傲與專橫。

接下來是長時間的沉默,什麼動靜也沒有,門裡門外都在揣測着,等待着。

還是維多利亞按捺不住。「呯、呯、呯。」又是一陣敲門聲。

「是誰?」「英國女王!」門依然緊閉,仍然是死一樣的沉默。

敲門聲再度響起。只是這一回明顯地輕柔了許多。

「是誰?」「你的妻子,阿爾伯特。」在丈夫面前,維多利亞終於放下了所有的威嚴。

門立即打開了。

這一次頗具傳奇色彩的事件之後,新的轉機開始了,阿爾伯特與維多利亞終於涉過了他們的感情危險期。阿爾伯特的地位隨即扶搖直上,而維多利亞也漸漸真正地深入到丈夫的本質之中,她發現自己過去對於阿爾伯特的理解只不過是皮相之見,現在她的阿爾伯特如同浩瀚的大海正一天一天地將她吞噬,而她也在這吞噬中感到了極大的歡樂與滿足。

五、他用不着再猶豫了——他的所有的願望,所有的微弱的要求一說出來,就會馬上變成維多利亞的了。


  
方便之門一夜之間忽然都向阿爾伯特敞開。

1840年年底,就在他們的大公主即將問世的時刻,議會授予阿爾伯特在女王不測時以攝政權,這意味着阿爾伯特對於政治的關注與建議將不再被視作一個「外國人」對於英國政治的干預而遭非難。從此,阿爾伯特開始毫無顧忌地研究政治,他讀布萊克斯通的著作,學習英國的法律,女王接見大臣他也能時常出席,而國家所有涉及外交事物的檔案他也得一覽。

新的大選即將來臨,托利黨的執政已是明擺着的事實。1837年大選輝格黨僅靠微弱多數的選票才繼續留在執政黨的位置上,而 18395月梅爾本已經辭職,僅僅靠女王的強硬專橫才勉強重新起用,但由此而激起的民憤卻一天天高漲。現在的形勢更是朝着托利黨有利的方向發展,自由民主運動對保守的立憲君主制的衝擊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羅伯特·比爾爵士即將上台,而令維多利亞深感不安的那場輝格黨女侍問題又一次擺上了議事日程。

維多利亞與梅爾本也不願出面,他們與比爾的分歧以及由此帶來的情感上的敵意仍難彌平。就這樣阿爾伯特開始了他的政治生涯,由他和未來的首相羅伯特·比爾進行談判,經過一系列的秘密會晤因為還未進行大選,羅伯特·比爾並未真正成為首相,就困難而複雜的女侍問題,達成了完全的諒解,即暫時不觸動已有的憲法條款,但托利內閣一旦成立,主要的輝格黨侍嬪將退職,其位置將由比爾爵士指派的人來替代,這樣既在形式上保全了女王的面子,而實際上又滿足了比爾的要求。

這次和解可以說是王子政治生涯的一個轉折點,他向世人也向女王充分展示了自己的政治天才,他以其出色的智慧與才能完成了一次重要的談判,他和新任首相建立了一條密切而友好的關係。當維多利亞發現丈夫的這種出色的才能時顯得非常激動,她迅速把自己的這份激動寫信告訴舅舅利奧波德:「我最親愛的安琪兒對我確實是一個極大的安慰。他對所進行的事懷有極大的興趣,體諒我關心我,但又恪守本分地不使我有所偏見,儘管我們交談甚多,但正如你所說,他的判斷總是公平而平和的。」

一條輝煌的政治前途在阿爾伯特面前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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