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客們賭紅了眼,正全身心地埋頭于奇妙的數字中,誰也沒留心大樓里幾個穿皮夾克的人走進來了。
幾個人分散開來,加人了賭徒行列中。
這裡是石原第三組管轄範圍之內,一向警戒森嚴。
突然,門外開來幾輛卡車。卡車在大門口停下,幾十個手提衝鋒鎗的人跳下了車,四散開來,向遊樂場猛衝過來,一邊沖一邊扣動了槍機。
子彈立刻四下飛舞,石原第三組的隊員猝不及防,立即退到大樓里,開始負隅頑抗,子彈四處飛舞,賭徒們嚇得在樓內東躲西藏,幾個人中了流彈,哼都沒哼就倒下了,有些人負了傷,痛得在地上亂滾亂叫。
聽到槍聲,幾個穿皮夾克的人立即從懷裡掏出了衝鋒式輕機槍,這是美軍留下的,雖然很舊,但火力很強,把槍托摺疊起來,槍身就變得非常的短小,便於攜帶。
幾個人開始對著樓內的人群掃射起來,樓內的人就像炸了窩似的往外衝,外面一陣機槍掃了進來,臺階上陽臺上又倒下一大片。
第三組組長被打暈了頭,他弄了很久還不知道子彈是從哪裡射來的。
等他知道樓內有內應時,他一面立刻給石原打電話,一面組織人掃除內應,他知道,這次他可能頂不住了。
門口的人已經衝了進來,許多人衝到樓底,開始往裡面扔手雷,隨著轟隆隆的爆炸聲,樓開始晃動了起來,火藥的煙霧蓋住了大樓,樓里倒下了一片屍體,臺階上鮮血流淌成一條小溪。
樓外的人不顧一切地往裡沖,第三組組長脫下了衣服,手裡提過一把輕機槍,帶著手下幾個敢死隊員佔領了大門口的空缺。
正面的衝鋒非常猛烈,進攻者一個個都非常勇敢,雖然屍體倒下了一片,但仍不斷地往前衝。石原的人開始抵抗不住了。與此同時,樓內的戰鬥也非常激烈。穿皮夾克的人身手異常敏捷,槍法又準,第三組組長派去消除後顧之憂的人紛紛中彈。
第三組組長異常惱火,這樣下去一分鐘也支援不住了,他從大門口的狙擊位置上爬起身來,返身又折進了樓里。
一顆流彈飛來,擊中了他後背,他搖晃了一下沒有倒下。『
中彈讓他異常惱怒,把手裡的輕機槍換上了一個新彈倉,然後別上一把九響的貝勒達手槍,獨自去尋找穿皮夾克的人。
自從建成這幢大樓后,他就常在這裡,地形異常熟悉,他開始循著槍聲,仔細搜索入侵者。
一個黑影一晃,在十分之一秒里,他扣動了扳機,一聲怪叫,一條屍體從拐角處倒了下來。
他走近屍體,忽然一貓腰,就地一滾,又對著拐角處的走廊打了一排子彈。
一聲慘叫,一個穿夾克的人跪倒在地,手裡還緊握著槍。
他衝上去,對著屍體的頭蓋骨狠命踏了一腳,咔嚓一聲,頭蓋骨碎了。
一排子彈從他的側面打來,他倒下了,在喪失意識的前一秒鐘,他拔出了腰裡的貝勒達,對著槍響的地方用盡全身力氣扣動了扳機。
九發子彈一起射了出去,在他死前的最後一瞥里,他看見又一條黑色的身影倒下……
與此同時,入侵者衝進了大門……
得知遊樂場被攻擊時,石原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和寺田、秀之離最後的時刻不太遠了。
笫三組的報告尚未結束時,電話線就被切斷了。
他果斷地下令,全體組員立即進人戰鬥準備。
他沒有派人去增援笫三組,他知道,去也無用,秀之寺田加在一走比自己要強大,他們敢於攻擊遊樂場,就必定有伏兵等候著石原的增援。
石原的手下一個個氣得痛苦失聲,當聽說第三組全軍覆火,笫三組組長陣亡時,有人憤怒得當場剁下了自己的指頭,發誓要找秀之寺田報仇。
石原桌上的也話鈴紛紛響起,石原保護下的商店,遊樂場全部受到攻擊或是威嚇。
石原手下的人紛紛請求增援。
石原猶豫了很久,最後下令,從一切地方撤出自己的武裝,他甚至撤出了自己寓所四周的戒備,只留下第一組一部
分精幹人員跟在自已身邊,其餘全部送到秀之寺田勢力不及的地方。
石原開始敗退了。
在山裡,他有一幢很大的別墅,在那裡,有可以裝備百十人的武器彈藥和供他們吃半年的糧食。
石原手下控制的商店,遊樂場所全部為秀之奪去,秀之開始殘害那些從前曾為石原幹過的人。
秀之一下子成為全市最強大的人。寺田從這次大戰中什麼也沒得到;他不僅對秀之的貪婪和兇殘感到厭惡,心中也開始有一種強烈的不祥的預兆。
石原雖然敗了,但是,這種失敗遠遠不能讓寺田安下心來。
「秀園旅館」六〇八號。
諾里尼喝得大醉,他知道他贏定了。然而這種勝局已定的心情中不覺也摻雜了些什麼,憑著幾十年的老經驗他嗅出了一股危險的味道,但這到底是什麼,他一時還說不請。
電話鈴響了。
是秀之。
「諾里尼先生,看了新聞了嗎?」
秀之聲音里非常得意,諾里尼知道這正是秀之的性格,「一點沒錯」他暗想。
「我應當祝賀你。」
「別客氣,請你今天中午來和我們共進午餐吧。車已經來接你了。」
「非常榮幸。」
「這是美國黑手黨奧西尼家族的諾里尼先生,諾里尼先生,這是村田一郎。」
秀之把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介紹給諾里尼,村田是東南亞一帶的武器掮客,是秀之專門為這次軍火走私找來的中間商。
「寺田怎麼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