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的話,馬場先生躲過新聞記者,特意到我這裡,真是榮幸之至。請隨便,別客氣!」
正田把馬場讓到桌子對面的坐墊上,馬場客氣了一聲坐了下來就著火盆的火點燃了一支菸。
女傭斟上酒,菜是金槍魚中段的生魚片和海膽醬。女傭斟第二次酒時,馬場迅速向正田使了個眼色。
「啊,我們想單獨說幾句話,你能否離開下?」正田對女傭說。女傭於是便退了出去。
『正田君,你剛剛是不是一直跟我到學習院呀?」馬場苦笑道。
「誰說的?」
「你和我是朋友,沒什麼事可隱嘴的。」
「怎麼。暴露了?托您的福我瞭解了許多事情。」
「只聽學校方面的一面之辭是否有些偏頗?如果要寫報道,最好弄清事情的真相。」
「但是馬場先生不肯告訴我,我也很為難呀。」
「我會告訴你的,但是報道能不能等一等再寫?」馬場一面自斟自飲一面說道。
「中習,太過分吧,馬場先生。」
「這只是個時間的問題。特別是像剛才,寫什麼學院的學生是被殺女招待的戀人,就不太合適了。」
「可是,那個叫田代信夫的學生說那個男的名字肯定是胡編的,另外那老闆也說真田子並沒有在商店露面,這沒有什麼問題吧?」
「看來你是相信老闆說的話。」馬場有所示意地說著。
「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啊,警察把老闆當同謀犯監視著吶。我不寫了,即然不寫了你能不能說說從開始以來的大概情況呢?」
「嗯,是不是同謀犯,這還在調查中,所以不清楚。最開始,老闆接到電報,於十二點前離開商店,電報電話是老闆老家的伯父發來的。上面寫著:父親病危,速歸。」
「有沒有去電報局調查一下?」
「沒錯,但那電報是假的,老闆的父親活得好好的。」
「那麼是誰拍的這封假電報呢?」
「受理電報的沼田中央郵電局說記不清楚了。那地方很冷,所以臉捂得嚴嚴實實的。只記得那人說話沒有當地口音,是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那電報稿紙的筆跡呢?」
「好像是用左手寫的,字很潦草。」
「若無其事出去的老闆又怎麼樣?」
「他走出沼田火車站,朝城市邊緣的自已的老家走去。這時,他聽見收音機里播送的水件臨時新聞。據他說。他聽到「波尼」發現有四個人被殺腦子一下子就炸了。馬上到車站坐了返回的火車。」
「電報上不是說他自已的父親就要死了嗎?」
「那是那傢伙說的。開始電報就像假的。據他說他老爺子即便被打死也不會有一點死的樣子,用突然病危這種名義通知他也可以。」
「老闆在沼田市下車。有沒有目擊者?因為車票什麼的……」
……
邦彥的公司里。人們也在說論這件案子。邦彥也加在閑聊的人群中說一些無關痛癢的話。
但是實際上對邦彥來說,到新東商書來上班。本身已變得有些痛苦,是對時間制約的痛苦。
以這裡作舞臺已經讓京急損失了一億多日元。新東商事本身也被詐取了二千萬日元,社長秘書貴美子受邦彥的指示,不聲不響地將一千五百萬元的匯票從邦彥轉給金融業者,又從金融業者轉回公司。
對一籌莫展的新東來講遺失一千五百萬的匯票可是件倒霉的事情。要是在平常,可以作為事故匯票而拒絕支付,然而沒完沒了地打民事官司,或者說已用於海上救險什麼的總之可以採用很多方法。但是開出匯票這件事本身必須以京急的子公司新東的名義來處理。黑松社長按照京急派來的監查人員的意思,將自已全部財產賠了進去,已經快成了個廢人了。貴美子開匯票這事沒人可以證明,即便有人證明因為貴美子是黑松的第二號人物,黑松作為責任者受到讀職罪的起訴,他也沒話可說。當然如果起訴的話,就等於放跑了已關在籠子里的老虎,前功盡棄,邦彥還沒有愚蠢到這種地步。
邦彥還一直考慮回到大學院的事。作為講師進人學校,時間上比較自由。而且從中尋找一個能幹的人作自己辦的公司的社長,再由自己幕後操縱。
從窗戶向下望去,與平常樣。三星銀行的內部一覽無遺。昨天送鈔車被劫后,增加了門衛。個個神情極度緊張。這種樣子。引起內訌也並非不可能。
時常夢見的銀行地下室的大金庫就在那裡要等待,次序靜下來肯定可以打開的。那樣就能拿到比昨天搶運鈔車所得錢多幾十倍,幾百倍的錢。我等著,等著冷靜地作好所有準備工作。儘管邦彥是「草原之狼」,可是再怎麼想,光憑他一個人是無論如何打不開那個銀行地下室的大金庫的。
邦彥從公司回來,煩躁的心情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吃完肉、雞蛋加生蔬菜的晚飯後,邦彥一看錶,已經過了六點半了。
他開車去了新宿,因為想到0.22口徑子彈的庫存已很少了。
進入新宿,一對對數不清的情侶從邦彥的車子旁邊擦身而過。一本正經的男子和看上去正經的女人愛也好,恨也好最後總是手拉著手走進旅店或廉價公寓,去求得片刻的幸福。什麼「幸福」對男入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幸福。
至少像我這樣的男人只有拚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