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行拿品川海,這艘輕便汽艇坐滿了看上去像是高級流氓的男人,體形跟標槍似的「光洋號」速度減得很慢。汽艇與船舷保持著平行。從汽艇卜架起鐵偉那些男人們衡船有近幾十人。他們與京急旅行社的董事們打過招呼大搖大擺的走進特等席的沙龍裡。這些人都枯矢島浴介的花井組的千部們,控制著京急電氣鐵路。在今夜的晚會的賭場里,擠成一團的賭客們如果鬧事的話,他們就會出面平息事態。萬一遭到不識相的警官搜查的話,自己就代京急旅行仕承擔罪名。爲了得到京急集團頭頭的賞識,打死人沒什麼大不了的。
午後四點,船停在了木更津和橫須賀的連線點上。拋下了拖著長長鐵鏈的錨。藏在教生艇中的邦彥胃裡餓得火燒火燎,再加上又犯了煙煙癮難耐的問題,可他仍在拚命支援著。
午後六點半,從晴海碼頭開出的兩艘大型汽艇向「光洋號」船腹部駛來。這時的「光洋號」己是燈光輝煌。前面的汽艇里坐著晚會的特別全員約一百名。男人們身著夜禮服和上等的西裝,女人們則穿著晚禮服或晚會便服。外面披著毛皮大衣。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偎著矢島雅之的九條典子嬌滴滴的身影。
跟在後面的汽艇里,是他們的行李、樂隊成員、歌手及伴舞女郎。
從「光洋號」上降下了舷涕。汽艇里的貴客們率先登長了大船。
手壓著迎風飄動的柑擺登上舷梯的舞女們的嬌聲細氣消失後,早已整備待發的「光洋號」的船員和侍應生們分別乘上兩艘汽艇,留在大船上幹活兒的,只有船長和一等導航員無線電通訊員、機械師等。汽艇向港口駛去。花片組的人員換上潔凈的侍者服,打著蝴蛛結,把特別會員們對對的分別引進二層船倉的包廂式小客室裡。雖然搖身一變成了侍者但他們的后褲兜里。卻被暗藏的手槍撐得鼓鼓的。
矢島雅之握著九條典子的手腕,帶她參觀船的各個部位。
典子有著略厚的雙眼皮,瞼龐給人以雍容華貴的感覺。
體形完美矯小,可看起來要比實際高一些。紅色晚便服的胸前,光燦燦的三寸克打的鑽石,隨著身體的扭動微妙地反射著光線,變幻成五彩的顏色。
「晚會要一直開到明天早上,典子小姐想玩兒什麼呢?」
忽的父親不會擔心吧?給您準備了最高級的房間。」
因願望實現而激動得嘴唇微顫的雅之。換成慇勤的微笑,詢視著典子的臉色。
「品川的伯父也來了,所以父親就不會管得太嚴了。而且,一年中也沒有幾次能盡情地玩的不過……那個……不,我是信任雅之君的,我想您是明辨是非的人……可父親就是那樣頑固的人,如果……」
典子的臉漲得通紅,語無倫次地低聲說著。鑽石燃燒著血紅色。
「請不要擔心舉行結婚儀式之前,我決不動你根指頭。諾,給你房間的鑰匙。願意在房間呆多少時間就呆多少時間吧,請便好了。如果有喝的大醉喪失理智的人來到你的房間的話,就請大聲叫喊好了,不要有什麼顧慮,沒關係的。」
稚之笑著,把鑰匙遞給典子。
終於,話筒通報說宴席已經準備好了。男客們在濃妝艷抹的女伴陪同下,來到一層的船倉里,樂隊演奏著氣氛和諧的「鈴兒響丁當」樂曲。
豐盛的山珍海味擺滿了桌子,其間林立著世界各國的美酒籠罩在一百枝臘燭的柔和的光亮下。扮作侍者的花井組的成員,站在掛滿簾布的墻邊,聽侯吩咐。鋪著厚厚的鮮紅的支那地毯的房間里,暖氣開得十分充足。
「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
香檳酒打開了,揭開了晚會的序幕。舞臺也佈置得很華麗。船長和機械長也參加了宴會。
十點鐘,眾人翹首以待的假面舞會開始了。帶著各式各樣的假面具的會員們,在幽暗的燈光下。自由地互相交換著自己帶來的女伴,狂醉於熱烈的舞蹈之中。伴舞女郎也加入其中。如果對方使自己感到滿意,就一邊跳舞,一邊在女子耳邊甜盲蜜語一番,隨即回房作樂共度良宵,這樣的事是不可以加以阻攔的,這是晚會的規矩。更吸引人是,一個人可以找好幾個女伴兒。
各界的名流們醉倒于摻了點兒麻藥的美酒,把真面目掩藏於假面具之中,忘掉了往日的威嚴。典子回到了房間里。
……
邦彥在救生艇里打開了帆布包。在黑暗中用手摸著裝配短機槍。把子彈裝進彈倉。備用的四個彈盒塞進了褲兜。拿出只露出雙眼的黑麵具,戴在頭上。用刀割開覆蓋著的帆布、右手持短機槍,肩上揹著帆布包,跳到廠黑漆漆的甲板匕裝小便的塑料袋扔到了海里。
主桅桿的陰影中,一個穿侍者服的保鏢疑惑地盯著,透過黑暗極力望去,打了聲招呼。
「先生,還是不要出去走動的好。」
等看到了邦彥的樣子,大吃一驚,伸手去摸后褲袋裡的手槍。
邦彥用右手握著的短機槍向那人的面頰砸了一下。在他低叫聲向煙囪倒去的瞬間,邦彥用鞋尖朝他的胃部狠狠地踢了腳。那個男人彎曲著身子癱倒了下去。再補上一腳把下吧踢碎了。
邦彥從那人的后褲兜坐搜出貝萊塔025釐米口徑的七連發袖珍自動手槍,裝進了自己的褲兜里。
上部甲板上沒有別的人了,邦彥向前部的駕駛室走去。船長、機械師都不在,只剩下無線電通訊長,滿肚怨氣地呷著威士忌,已是酩可大醉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