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好好勸勸自己吧!我確實用很粗暴的方式捕捉了你。但像我這樣的警察只是爲了幾個小錢。就當是咱們相識的紀念吧。只要我不說,沒人知道賭場的事。我只是個地位低下的執法者,這點錢對你來說又不算什麼。如果你為這點錢去告密的話,我肯定會兜出你的老底兒的。這麼好好勸勸自己吧。明白嗎?」
邦彥的左手離開陳的下額的同時,右手拔出自翔著寒光的何樂特手槍。用槍頂著陳的眉心,慢慢地打開了保險。
「別、別開槍!千萬別開槍!我給…給你錢!」
陳嚇得挺直了腰,斷斷續續地喊泣著衰求道。他的眼珠像是要從眼窩裡掉出來佯,翻起了白眼。
邦彥臉上露出勝利的微笑,他用槍口撫弄著陳的脖子,這次他用殘忍兇暴的聲音又問了一遍「明白了嗎?」
陳只哆哆嗦嗦地哼了一句:「oK……」。就渾身顫抖,頭一歪,又昏了過去。
邦彥從陳的手腕上摘下手烤,放進自己的口袋。
邦彥把方向盤,門把手等所有自己摸過的地方都用手帕擦了一遍,然後提著自提包走向旁邊的舊福特車。出了公園福特車漸漸加速。汽車呢燈的燈光不會兒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幾個小時以後福特車在池袋的街失靜靜地停了下來,道路上積的水凍得硬繃繃的。餘下的是寂靜。在不時從遠處傳來的犬吠聲中夜越未越深了。
邦彥從座墊下邊拿出螺絲刀,下了車,繞到車后,汽車的車牌是重疊起來的。邦彥把螺絲刀插進兩個車牌之間很窄的縫隙,用力向外扳,上面的車牌掉了下來露出真正的車牌,上面殘留著些粘著膠的痕跡。
對於在東京都跑著的二十幾萬輛汽車,能夠獨具慧眼,發現車的前後車牌不一樣的市民是絕對投有的。另外就被害者而言,他所看到的只是逃走的汽車後面的車牌。這些都是邦彥計算好了的。
拿著撬下來的車牌回到車裡,他把車牌和螺絲刀收起又藏到座墊下。
邦彥在離自己的公寓幾個街區遠的街角把車停下來。
從工具箱中拿出小瓶杜松子酒。
他一下子喝了三分之一左右,還灑了許多在胸前。酒精的味道馬上散發出來。
然後他塞上酒瓶的塞子,提著白提包下了車。把鑰匙留下車上。天空是青灰色的,東方己漸露魚肚白,幾顆殘星即將隱去,失去光芒的彎月被流雲所圍繞。流動的彩色從灰色不斷地向血紅色變化。
夜晚的寒氣逼人,邦彥匆匆邁步朝公寓走去。
走到辭悄哨的公寓里,邦彥讓臉上的肌肉放鬆下來。眼睛迷迷糊糊地瞇起來,做出副酩酊大醉的樣子,他邊踩著重重的腳步踉踉蹌蹌地上樓,邊用似直的舌頭含湖不清地大聲唱歌,然後他又在自己房間外面嘩嘩啦啦地發出嘆人的聲音找鑰匙。開了門邦彥迅速地走進房間,反鎖上門。然後打開電燈,這時他醉態已蹤影全無,在他礁悴的臉幾天沒刮的鬍子給人種生病的感覺。
邦彥把自提包放到床下。然後走到水管前擰開水龍頭,痛飲起來。
他把水壺注滿水拎到沙發前面的桌子上,然後打開管道煤氣把壺放在上面燒水。這時他還沒有把大衣脫下來。
他交替著把水和杜松子酒都喝光之後,站起來走到床前,拿起提包又坐回沙發。
邦彥把提包放在膝上準備打開看,但發現上面上了鎖,於是他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刀,劃開了提包的皮革。提包裡面露出一個帆布袋,邦彥把它拉出來,解開袋口的繩子,裡面是新舊不一的千元紙幣,另外邦彥還從袋子裡面翻出許多綠色的美元紙幣,他開始用敏捷的手指,清點這些鈔票。
結果日元一共二百五十萬元,另外還有兩千美元。邦彥咧開嘴,興奮地吹著口哨,又把鈔票都放回袋子,然後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地閉目養神。
邦彥漂亮的嘴唇露出明朗的微笑,高高地揚起眉毛,深藍色的眼眸中閃爍著興奮的光。
報時的鐘聲,煤氣火焰發出的滋滋聲,組成了單調的節奏。邦彥象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把手伸到上衣而從褲子的皮帶上拔出澈夫的那支左輪手槍。
這是一支史密斯·昂德·威示森(s·w)式左輪手槍,這種槍現在正在美國陸軍中服役,並且也是日本官方配製的一種槍,那粗大的槍體在鄧彥乎中顯得沉甸甸的。口徑45毫米的槍口,像是張環了血盆大口,結實的槍要里那圓柱形的左輪彈倉發出暗淡的金屬光澤,不用說,手搶的擊鐵是倒跳在後面的旋塞中的。
他把彈倉保險推到前邊。手腕抖,左輪彈倉就傾斜到槍身左邊了。兩個半月形的輔助彈夾里各有三發子彈,加起來共有八發ACP子彈。
邦彥用螺絲刀把彈倉的子彈粒粒取出來。
邦彥仔細檢查了一遍槍的結構,發現這是一支來歷不明的手槍,槍身和槍柄上面的數字都被劃掉了。
他從壁櫥中取出機油,在槍身上擦了一遍,然後又把槍組裝好。輕輕釦了一下扳機。很容易就可以扳動,看來澈夫手上的感覺很好。他把彈倉中填上子彈,和皮夾子中的子彈一起放進自己的褲兜中。
邦彥又把裝錢的帆布包放到床下邊,把提包放進壁櫥里。
他又往杯子里倒滿了水,放到忱旁的床頭桌上,然後脫了衣服。
他分別從肩上和腿上取下柯爾特槍和毛瑟槍的槍套,然後把他們壓在被子和床墊之間。
這麼稍微活動了一下,醉意就開始漫延,他的眼中佈滿血絲臉色有些發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