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有種蘭花和檳榔樹的大花盆擋著,賭場津造的位段不易被發現。在通向賭場的欄桿靠著身子,穿著粉色上衣和奶白色夾克滿臉驕橫的保漂聽到一句「小心傢伙。」應句話使保鏢睡意全無,一下資直起身子,露出慇勤的微笑向樓上望去。
一眼就能看出有「夫人殺手」之稱的保鏢頭目三田撇夫鼓鼓囊囊的左胸前彆著手槍。他身穿設計新穎大膽的蘇格蘭花格呢西服。溫柔而又顯出虛偽的微笑刻在他端正英俊的臉上。跟在月田撤夫右邊下來的,是賭場經理查理·陳。
陳那截著無邊眼鏡的肥胖的臉上泛著光,但仍掩蓋不了他的疲倦之色,細細的三角眼電少了平日裡的傲慢之光,肥大的軀體把西裝撐得翹了起來。
陳手中提著的白色提包中,裝著昨夜賭場收入四分之一之多的厚厚的紙幣,撤夫走向已經勸了的衣架前,取下兩件毛皮衣領的華麗的大衣,一件輕輕披在自已身上另一件給陳穿上。
兩人趾高氣揚地看都沒看一眼菲律賓看門人,走下石階,抬頭望了望冷冷的夜空。剛才還把夜空映得五顏六色的歡樂街上的霓虹燈全都熄滅了,星星閃爍著明亮的光,兩個人並肩走著,誰都沒有說話,兩個人口中吐出一團水汽,他們邁著疲倦的步伐。向離賭場只有五十米遠的收費停車場走去。賭場斜對面的紀念品商店三個小時之前就拉下了保險窗葉,熄燈關門了。
邦彥很早就開始躲在商店前面圓形柱子的陰影中等待了。他一支一支地吸著煙,耐心地等待著。
確認在街上走著的兩個人就是陳和澈夫之後,邦彥把手裡的煙狠狠的吸了幾口,然後用指尖輕輕把菸頭撣到背後,慢慢解開了灰色大衣的鈕釦。邦彥輕輕瞇起眼睛,那眼中帶著一種淒涼的味造,閃著冷冷的陰光。他左手上戴著歐米加夜光錶的指針精向二時三十四分。
邦彥把黑色禮媚沿往下拉了拉,遮住眼睛,緊緊跟在兩個人後面十步左右的距離。走在散尤前面的陳,穿過只剩下二十幾輛車的停車場,向自已那輛出類拔萃的綠色小汽車走去。在凍得硬幫幫的水泥地上一兩個人的腳步聲格外刺耳。
手己經放在車門上,澈夫突然猛地轉過身體,他那冷俊的臉上失去了微笑像是被凍攘了的臉更難看了。
「不許動!以非法賭博的嫌疑逮捕你們?」
眼中發出冷冷的光芒的邦彥的聲音,一下子劃破深夜的寧靜,與此同時,邦彥迅速地向兩個人靠近。他手中揮舞著警察證件在陳的眼前一現就飛快地插進口袋裡,還沒等陳反應過來,他就抓注陳的左手反扭到身後,然後又用右手把陳的右手扭過來,敏捷地把手銬銬在陳的兩手上。手銬合上時發出的「啪」的聲和陳的白色提包落在地上時發出的「硼」的聲音交織在起。陳的無邊眼鏡也已經落在水泥地上摔得粉碎。
陳臉上露出的痛苦與狼狽現在變成了好惡毒的冷笑。
「澈夫!快去請律師!還有你把逮捕時的情景告訴他。」
怎麼回事?他根本什麼也沒看見嘛!
陳趾高氣揚地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狠狠地把日痰吐到地上,然後就若無其乎地咪起眼睛。
澈夫甩掉披在身上的大衣從褲子的后兜里掏出一樣東西,猛地朝邦彥砸來。
邦彥敏捷地蹲下身子,一條膝蓋跪在地上,向右一躲,澈夫扔出來的被稱作「千斤頂」的兇器掠過邦彥肩膀,帶著風聲,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邦彥低著身子撲過去。揮起左拳朝正向前衝的澈夫的胸門猛地一拳,這拳像是要嵌進澈夫的身體里一樣,發出聲沉悶的爆響,在澈夫胸口炸裂開來。
「啊」隨著聲慘叫澈失疼得彎下身去。邦彥又用盡全身力氣,敏捷而準確地伸出象毒蛇信子一樣的右手,卡住了澈失的喉嚨。
在邦彥轉過身來的那瞬間,陳在旁邊驚慌失措地站在那裡用眼角偷偷窺視著邦彥。
澈夫踉踉蹌蹌地後退了兩米,用兩手捂著肚子,幾乎失去了知覺。他發出令人毛骨聳然的聲音,血和胃裡的食物從他的嘴裡噴到了水泥地上。
澈夫嘔吐著,他的晉部不停地抽搐著。皮袋子裡面裝了沙子和鉛的牛奶瓶大小的「千斤頂」因為是繫在澈夫手腕上的,所以當他的下意識地痙攣著伸向被嘔吐物弄髒的衣服裡面時,皮袋子也跟著動了一下,邦彥又躍過去腳踢向澈夫的臉部。
隨著牙齒的脫落。混身是血的澈夫完全昏了過去。
邦彥又猛地回過身。閃電般地從腋下拔出柯爾特手槍把槍口對準了像是被從惡夢中驚醒,正用力想把背在身後的兩隻手從手銬巢脫出來的陳。
「到車上去!」
邦彥低聲命令道。
陳象木偶似的機械地挪動著腳步,眼中霸出恐怖的光,嘴角流出的口水把剛漿洗過的雪白的襯衫浸濕了一大片,邦彥用槍柄朝癱坐在車後座位的陳的臉上猛擊一下,陳從喉嚨深處發出一種奇隆的聲響然後尖去了知欲。
全身是血的澈夫以及周圍令人毛骨聳然的黑漆漆的森林,他就又禁不住想大聲喊叫。邦彥伸出左手,用力掐住他那滿是血水和胃液的嘴。這樣,陳就不可能大聲喊叫了。
陳的臉變成了紫色,全身已經被汗水濕透了,嚇出來的尿的惡臭在車內瀰漫。和著澈夫的血與嘔吐物的氣味,令人難以忍受。
邦彥開始和陳說話,他眼中那冷酷的光消失了,卻交織著嘲弄與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