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倉不由得發出了一聲呻吟。這種散彈鎗在近距離內具有很大的殺傷力,要是在這樣的距離內開槍的話,那他全身將會被打得體無完膚;可要是在10 O米以外發射的話,那就失去威力了。福田左手握著朝倉扔下的手槍站了起來。像豬似的瞳孔里燃燒著憎惡的火焰,高聲叫喊:「殺了他,折磨死他。」
說罷把槍口抵到朝倉的太陽穴上。朝倉背脊陣陣發熱,偶然又覺得冰冷發抖。
「慢。現在還早了點我要好好審問審問他。」
石井對福田大聲喝道。口氣里充滿了掌握對敵手生殺大權的快感。
「我無法忍受,他把我的右手搞得好兒天都不能用了!」福田狂叫道。
「死當然要他死,只是慢慢來,先搜搜他的身,看看還有沒有藏著其他的危險品。」石井道。
「兔息子!」
福田罵著,爬到朝倉站著的樓梯中間,左手的槍口抵著朝倉的脊樑骨,受傷的右手搜著朝倉的衣服幾乎每隔幾秒鐘都聽得到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要是福田發現出了我小腿上的手槍,我就孤注一擲抱著福田朝下滾。」朝倉想。「即使石井開了槍散彈也會擊中福田的。」
福田檢查了朝倉的口袋、腋下、腰間,似乎並沒有注意到朝倉藏著手槍的腿內側,他將從朝倉身上搜出來的駕駛執照、錢包和助聽器一把扔到石井腳下說:「好像沒什麼了。」
「好像是。」
石井眼睛仍然叮著朝倉,單腿跪地,用左手拾起了錢包和助聽器。
「好好看著。」
石井命令道。一面很快地翻了翻錢包,拿出駕駛執限,打開來著。
當然,朝倉已經把那個叫冬木的倒霉蛋的照片換成了自己的照片,印章也偽造成像真的似的,只是冬木的名字沒改。「叫冬木呀,這名字倒有點古怪。」
石井說著把駕駛執照收進錢包,然後裝進自己的口袋。
「快,帶他上來,收拾他以前,還有些事情要問問。」說罷,晃了一下散彈鎗。
「聽見了嗎?你這個笨蛋。要是稍做一下怪動作,我就一槍崩了你。」福田把自動槍槍口緊抵著朝倉的背。
「聽見了請你再好一點對待我行嗎?」朝倉若無其事似地答道,爬上樓梯,福田緊跟在後面。
朝倉一到平臺,石井就用腳踢開了膠合板做的門。後退著進了二樓的房間,由於門打開時有股風。那惡臭又撲鼻而來,福田用槍簡搗了一下朝倉的背脊。
二樓鋪著榻榻米好像有兩間。眼前這一間有8張榻榻米大小,惡息就是從門隔開的裡間傳過來的。
眼前這房間的套窗緊閉著,南側套窗邊上放著兩個美國軍用睡袋,榻榻米上有好幾處香菸燒焦的痕跡。空威士忌瓶子、剛咬幾口的水果、麵包等撤滿了一地。
兩張粗糙的木持上滿是從菸灰缸里掉出來的香菸頭。唯一能看見的一件傢俱是一張桌子。
石井把桌子移到邊上,把一張椅子放在東側的窗下,命令朝倉道:「坐下,坐在這張椅子上。把兩手交叉起來放在前面。」
說罷,自己退回到門邊。
朝倉只得服從命令。福田走到石井身邊。
石井從一個櫃子里拿出了繩子,也用右手拿著來到朝倉旁邊只見他的左手突地一閃一副亮錚錚的手銬已經從褲子后袋裡飛出套在朝倉的兩手悖子上了。
朝倉不再想掙扎。他聽著手銬鎖上的冷冰冰的金屬聲。咬了咬牙。
朝倉原來曾經練習過怎麼從手銬里脫出手脖子要是把手銬在背後的活,他完全有把握掙脫出手銬而不被他們注意到。但是像現在這樣把兩手銬在前面倒是容易抽出綁在腿上的手槍。
「就這樣,不許動!」
石井命令道,繩子一抖從朝倉手腕上繞過捆到椅子背上。然後他又朝櫃子走去這次從拒子里拿出來的是小鐵皮匠經常使用的小型煤氣爐。
石井把散彈鎗放在桌上微笑著,開始按煤氣爐泵。
朝倉知道自已臉上已經失去了血色。石井用做作的姿勢,把打火機的火移到煤氣爐火嘴。噴出的火焰一會兒拉長,一會兒縮短「那麼,開始問你。要是隱瞞不說的話那就把你的肉做成烤肉。說。你到這裡來幹什麼?」石井問。
「……」朝倉咬了咬牙。
「不光是為偷點東西吧。沒有聽說過有帶著助聽器和手槍的小偷,要不就是破門搶劫的強盜了。不,不是的。而且,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你的臉,讓我想想看。」石井站在朝倉前面。把燃燒著的爐子向朝倉逼近。
「就是他,就是這傢伙跟蹤我的,肯定是的。」福田喊叫道。
「快,說給我們聽聽。」石井獰笑著扭歪了長臉,邊旋著煤氣爐的調節螺旋。
吐著長長火舌的爐火像條青蛇似地躍躍欲試地襲擊著朝倉的臉。緊閉著眼睛的朝倉本能地拖著椅子往後倒,躲避著火焰。但是,椅子靠墻放著沒能徹底避開。
眉毛燒焦了,汗毛燒掉了,朝倉連著椅子向邊巨倒去。忙喊道:「等一等我說。」
一邊尋找著時機。
「那麼我就可以省些事了,燒毛的氣味令人想起火葬場氣味,真他媽的不好受啊。」
石井嘲笑道,把火焰稍稍弄小了些,湊上去點了支菸,一條腿跨在另一張椅子上把煤氣爐放在桌上,而後把自已的下巴靠在椅子背上。
「算了,算了,我也是被人家用錢雇來的,守口如瓶受折磨也犯不著,我把什麼都說了吧。」依然和著椅子橫倒在榻榻米上的朝倉喘息著說道。
「這就對了!」石井把臉都笑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