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次除了值班以外,一直陪著娟子。這個混蛋,實不把東鄉和野島的話放在心上,連一句牢騷話也沒有。
「啊,船長,有條船跟在我們後面。」
正在通過雷達觀測的東鄉報告,這是在北斗丸穿過金華山海面,在卷灣海上航行了大約二、三十分鐘后。
此時已是傍晚,太陽落入大海,視線變暗,不能正確辯認那船身。
「一定的速度,一定的航向,始終尾隨在北斗丸的後面。」
東鄉繼續通過雷達觀測。
「是什麼時間開始的?」
「像是過了氣訕沼,我當時想它不過是條貨船。但過牡鹿半島就一直同我們保持相同速度和航向。真奇怪啊。」
牡鹿半島的右手拐進很深,再進入石卷、松島和仙臺。平常從渡口來的貨船、漁船和定期觀光船等經過美華山後,立即往右拐了一個大彎,向灣的中央部進發。
因為靠近叫仙臺的一條大街。
北斗丸沒有管它,打算直穿過海灣。爲了進入大港,必須得申請入港預約和出港預約,但北斗丸根本不理睬這些,朝南急駛而去。
是弦耀自己嗎?不,事實上是秘密航行。東鄉望著那與北斗丸相同航線,經過美華山後一直尾隨在後的船驚異地站起來。
「哪裡,讓我看看。」
雷達範圍是四十哩。可以在三百六十度的範圍內捕捉目標。北斗丸前部的樣式掃瞄器不停地旋轉。掃瞄器是可彎式的,最近距離可收到〇.八哩。
亮點用二十海里的全速航行。
同貫走出駕駛室,站上船頭檢視。雙手舉起望遠鏡,遠處只有航標燈乍明乍暗,在黑暗的海里是不清船體的。
為預防萬一,同貫將子彈填進獵槍,同時也命令東鄉和菱次、野島裝上子彈,再派一人站在船尾監視。
夜更深了,兩船開始較量。
北斗丸駛過仙臺海面進入福島相馬渡。同貫貼在船尾,用望遠鏡繼續監視還差十里追來的不明之船。
「船長!」
東鄉從駕駛室飛跑出來。
「本船收到停船命令。」
「什麼?」
「那傢伙好像是巡邏艇!」
「什麼,巡邏艇?」
「是, S、 S、 B,不斷地發出停船命令。」
「真奇怪,從二管區來的?」
「也許是吧。是不是臨場檢查?」
「情況有些不妙。那傢伙有點奇怪。」
同貫抬起下巴。
如果現在進行臨場檢査的話,貨艙里的鑽石會被一起發現。當然,這不僅意味著沒收和被捕后,再經過深入調査,那秘密運送從標的海域搶奪來的鑽石的事就會暴露出來,同時,也暴露了由陸路向東京進發的津山佑介等犯罪的事,他們會被官方軍隊一網打盡。
然而,同貫又覺得這艘巡邏艇疑點不少,當然,敵人是不會向保安局申報的,那麼是誰告密的呢?即使有人密告,可怎樣確認出北斗丸的現在位置?
「看看形勢的發展。不管它,不理睬停航的命令,全速前進。」
「是」
東鄉應著。
「輪機全開!」
野島回答。
北斗丸發出轟鳴的輪機聲,船體象野獸似地顫抖。儘管船激烈地搖擺,但它們仍然保證全速前進。後面那隻船離北斗丸僅二里,船頭劈開滾滾波濤追了上來。
真是艘奇怪的船。船身短粗粗的,可速度挺快。從漂亮的外表和敏捷的航行看,不像是巡邏艇和巡邏艇的船型。突然,那船的前部閃亮著橙紅色的光。
嗒嗒嗒嗒……
嗒嗒嗒嗒……
備置在船前的重機槍噴射出火光。
子彈打在北斗丸船艙周圍。
有的擊中了船的腹部,彈到右船舷的甲板上。
「請停船。現在只是射擊警告,如果再不聽命令就擊沉你們。」
麥克風聲音在有效的距離內響著。
「混蛋。」
同貫咆哮著:「停下,停下。」
他比劃著停靠般的手勢。
北斗丸關停了輪機,靠慣性在黑沉沉的海里滑行。全速追趕過來的武裝船靠上北斗丸的右舷。
看見了那巡邏艇的船名——松島。
鐵鉤甩過來,隨後連同船長在內的五個男人上到這邊船上來。
「我是氣仙沼海上保安部的二等保安監,叫秋村高德。你們有未經呈報秘密運輸之嫌。要進行臨場檢查。」
他的制服和帽子挺合身,是一位三十來歲的漂亮男子,身上還帶有些保安監那種威嚴氣質。
「請看看臨場檢查的證明吧。」
同貫還是沒疏忽大意。
「這是緊急追擊。在第二管區保安部用無線電辦的手續。請接受檢查。」
同貫與東鄉和野島交換一下眼色,意思是隻要稍有疑惑就立即反擊。
爲了重要的物質不被發現,提前讓菱次隱藏在加有雙層蓋子的貨艙中,並命令把木桶藏在最裡面。
同貫他們被集中在駕駛室裡。
「船員婦人嗎?」
「是的。」
「船籍?」
「紋別。」
「紋別。哦,從那麼遠的地方到本州做什麼?」
那個叫秋村高德的保安監詳細地,一個接一個地盤問了船籍、出發港口、到達港口、貨物和航海的目的等。
「請陪同檢查運載的貨物。」
「海豹原皮有五十張,在下面的船艙里。請——」
裝載原皮是事實。
本來是預定賣給遠道而來的皮毛商的,所以貨物全裝在中央船艙里。
打算帶往約定的皮毛商那裡。
正當同貫帶領五個男人出右舷之時,前面貨艙的地方傳來令人吃驚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