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上眼靜靜地聽著風的呼呼聲。山風似鬼哭。她腦子裡產生了一片空白,甚至連父母和兄妹的容貌也搜尋不出來了;還有那離了婚的丈夫。她覺得自己冷靜得近乎超脫。她突然想到死神來臨的時候,自己還能如此冷靜嗎?她想著,當鹿澤莊倒塌,人們全都暴露在狂風暴雨中,自己也和別人一樣,在水中爬動,被狼群圍上來撕咬時,自己血淋淋的樣子。她想著,狼衝上來第一口會咬住自己身體的哪個部位呢?別想了!她在心裡狂呼著,知道再想下去自己會立刻發瘋的。
拉門打開了。中江真澄睜開了眼,是阿鐵站在那裡。他面目猙獰,怒氣衝衝地瞪著躺在被子上的真澄。
「老子要你知道厲害!」阿鐵的聲音低沉。
「是什麼事呀?」
「要讓你知道,你是老子的女人,就這……」
中江真澄支起了身子,驚駭地看著阿鐵那扭歪的臉孔。
「你這不要臉的東西!」阿鐵一耳光重重地打到真澄的臉上。她還沒有倒下的一瞬,阿鐵扭住她的胳膊按到地上,然後,又騰出雙手掐住了她的脖子。真澄痛苦地蹬腿掙扎著。
「是我的女人,明白了嗎?」阿鐵鬆開了她的脖子,又在她臉上用力打了幾下。真澄覺得一陣暈眩,一股咸腥的鮮血從嘴角涌了出來。
「脫光了身子,快,給我脫!」阿鐵蠻橫地命令著。
中江真澄脫光了衣服,一絲不掛地站到了阿鐵面前。她明白,阿鐵的精神早已崩潰了,他不過是通過折磨我這個孤立無援的弱女子,來發泄他內心的驚恐,色厲內荏罷了。不過,他如此折磨我,對他自己究竟有什麼益處呢?真澄在心裡為他感到悲哀。
「你記住,下次要再敢反抗老子,非殺了你不可!不光在這裡,下山以後,你要一直做我的女人!」阿鐵說。
阿鐵沉浸在性肆虐的瘋狂中。
井上薰被五郎揪著,也進了房間。五郎一看阿鐵在那裡,立即拉著阿薰到了隔壁。
進了房間,五郎不等阿薰站穩,伸手就在她臉上打了響亮的一個耳光。
「你這娼婦!」五郎氣不打一處出,恨得牙癢癢的,「你要給我認錯!快把身上的衣服脫光!」
阿薰被五郎猛力推倒在被子上。丈夫的神情真可怕,阿薰有些慌了。進房時本來是有思想準備的,現在看到五郎那變了形的臉色,不由感到說不出來的驚恐和嫌惡。中原一死,他竟變得一反常態,如此野蠻、兇暴,簡直令人不可忍受!於是她要逃出房間……
「你這混蛋!」五郎抓住她的頭髮,又把她摔到地上。他像發瘋似地濫施暴力,狠命地毒打著阿薰。她的臉上已不知捱了多少耳光,自知難逃毒手,終於放棄了抵抗。
「你、你怎麼能把身體讓給中原那個混蛋!」五郎把強烈的嫉妒凝聚在對從前的愛妻的折磨中。
阿薰痛苦地把臉扭到了一邊……
「過來,跟你說話!」松本重治一直把兩肘支在桌子上呆呆地看著空間,這會兒被阿鐵一叫,才恢復了意識。他其實趴在那裡什麼都沒考慮,只是靜靜地聽著門外一陣緊一陣的風聲。
「什麼事?」
「過來,到這邊來!」阿鐵抓住松本的胳臂來到了房間。一打開拉門,他驚呆了,看見真澄橫臥在被褥上;她那白嫩得近乎透明的肌膚,高高聳起的乳峰……在神經緊張之後,松本難以自拔,有些暈眩了。
「喂,知道吧,她是我的女人。」阿鐵有些地炫耀地指著真澄。
「這,又怎麼啦?」松本死死地盯著真澄那豐滿的腹臀部。
「借給你了!」
「……」
「是讓你抱女人,又不是讓你去下山做使者。這是無條件的,毫無條件的,快抱住她!你這傢伙早就在打她的主意吧!」
中江真澄默默地忍耐著。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緊緊閉著眼睛,阿鐵剛才已威脅過她,並明確告訴她,要把她借給松本。
「不,我不。」松本使勁吞了一口唾液。
「不要這麼說,去抱住她吧!求你了,去抱住她!」阿鐵用哀求似的調子說。
松本默默地看著阿鐵,心裡盤算著自己該怎麼辦。
松本覺得阿鐵已完全喪失了自我控制的能力,但,他瘋不瘋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不管怎樣,所有的人都會被狼吃掉。中江真澄的身體太富有魅力了,抱住這女人,也許會忘掉一切。松本就這麼看了良久。
「真的能讓我抱她嗎?」松本的聲音有些嘶啞,多少有些害怕遭到不測。」
「我說了沒關係嘛,快!快!」阿鐵慌忙站起來,把真澄讓給了松本。
阿平抓住了乾博子的手。
博子拒絕了阿平。但那傢伙的力氣很大,博子明白他要拉自己去幹什麼。她瞪著可憐的眼睛向涸沼看去。涸沼雖說注意到她那求救的眼神,卻沒有任何反應。
博子絕望了,低下頭跟著阿平向房間走去。幾個暴力團員中,這個阿平幾乎就沒開過口,給人的印象是有些癡呆,但也許他的殘忍比起阿梅、阿鐵來說有過之而不及。博子很少正眼看他,不,是不敢看他那副尊容。
原來,房間里,正宗思正被阿梅壓在身下……看到眼前的情景,博子的心顫抖了。
「把衣服脫了!」還沒回過神來,就聽到阿平的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