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相当严密。电视里,每当广播新闻时,就播放你的照片,看来通往机场、车站、浅桥和外县的待道已完全封锁了。」
山泽的声音很郁闷。
「我想,这是理所当然的,那让我何时在何地休息呢?」
「随时都可以,不过,你没有更好的想法吗?」
「要是有,我就不会这样走来了!」
「这也是不得已啊!」山泽低声说,「你会潜水吗?」
「学生时代就会,不过,你想干什么?潜水去本土可不行啊!」
「中臣一行本来已乘汽垫船到本土去了。没想到刚才联络才知道他们乘阪和线火车去和歌山了,必须抓紧时间,要不,就只有采取紧急措施了!」
「紧急措施是什么,能告诉我吗?」
「不久你就会知道。现在带你去休息,一小时后来接你。」
山泽领去的休息场所是一般的歇业住户,出来迎接的人是个看上去有二十七、八岁的已婚女子。似乎事先联系过,马上被引进了客厅,山泽进到门口就走了。那女人端来了茶水。
「马上就给你拿醋拌生鱼片来。」
「谢谢!」
仁科观察着那女人。她举止大方,风流,恐怕是这个组织的某成员之妻吧。这是个肤色白皙的温顺女子。
不知为什么,仁科感到她有点可怜,丈夫不在家,却要照顾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
拿来醋拌生鱼片,等仁科吃完后,女子问道:「洗澡吗?」
「不!」
仁科拒绝了,他不想洗澡。虽然几天没有洗澡,又连续走路,身上沾满了灰尘,但是,要那样做。确实有点顾忌。山泽什么也没说,不知道要做到什么程度才好。
「有剃刀的话,想借来用一下。」他只是想刮一下胡子。
那女子带他进了浴室。这是间铺着瓷砖的整洁的浴室,女子做好了淋浴的准备,备齐了脸盆、肥皂。看着女子那头顶上束着的一绺长发和她那丰满的腰肢,仁科被吸引住了。她会反抗吗,但仁刻没有动手。
刚剃完胡子,就有人来了。这是山泽的声音。听到这声音,仁科感到象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跟前这短暂的时间,也许永远也不能磨来了。
出门时,仁科对女子行了注目礼,他仿佛觉得那女子沉着脸。
「上手了吗?」山泽边走边问。
「没有。」仁科摇着头。「可以那样吗?」仁科的话中充满了气愤。
「现在乘汽艇到海上去。」
「那会受到水上警察署和保安厅追捕的呀!」
「这事先已考虑好了。」山泽停下出租车。
到了港口,小汽艇开过来了,两人默默无言地坐上去,山泽发动汽艇,慢慢滑过两岸街灯映照着的腐臭河面。
「戴上水下呼吸器,我们两人轮流操纵。」
水下呼吸器有两套。仁科穿上衣服,系好了发带。
「氧气筒背上了吗?」
「背上了,立即跳入水中都行。」
两个背着氧气筒交换操纵,汽艇低声响着,慢慢地向码头出口驶去。
突然,呜……呜……,警笛象要撕裂夜空似地叫了起来。刚出码头的地方,有艘巡逻艇,尽管是夜晚,那白色的船体也清晰可见。巡逻艇鸣着警笛,象野兽船凶狠破浪而来。
「喂,来了!全速前进!」山泽叫道:「向右方冲过去!」
仁科加足马力,转眼间,汽艇在海面上画了个镰刀形,吼叫着泛起波浪,飞速行驶。巡逻艇头顶着荧光的波浪,以最快的速度可怕地赶来。
「是最快速度了吗?」
「是!」
「好,让我来!」
「打算去哪儿?」
「看看前方,海面上将会出现一个光点,……还在前面……」
「尽管我们速度很快,但前面有雷达,从雷达上是逃不掉的!另外,快艇马上就会出动,不过,危险的还是直升飞机。」山泽说道。
「那怎样逃出去呢?你没有神经错乱吧?!」
即便潜入海里,氧气筒最多也只能支持一小时。
「别担心,看我的!」
山泽的声音被风吹散,汽艇飞速前进。艇艉贴着水面,把波浪击得粉碎,飞一般地疾驶。
高松市码头的灯光立即被远远扔在后面,出现在右方的水墨画似的屋岛,不一会儿,也消失在波涛中,前面只是一片黑暗的、无边无际的大海。
已经和巡逻艇拉开了相当大的距离,照这样下去,也许能设法甩掉巡逻艇。不久,左面出现了陆地,远处浮动着无数渔火。
「那个陆地是哪儿?」
「别急!那是小豆岛,还是好好地看着前方吧!按说在什么地方应有灯标啊……」
但是,哪儿也看不见山泽所说的灯标,陆地似的小豆岛也消失在远处的黑暗中。汽艇的发动机不停地吼叫着。该不会马上就爆炸了吧?波浪越来越高,飞溅起来的水沫拍打着汽艇。在跃过波浪的一瞬间,响起了螺旋桨空转的凄厉的金属声。
「减低一点速度行吗!」仁科感到不安了。电动机过热就可能烧坏,即使不会,用这种高速行驶,要是将舵损坏,眨眼间就会翻船。
「没那么多时间了,你看那儿!」
山泽高叫着,指着远处天空出现的时明时暗的光点。看来是直升飞机,这无疑是从小松岛或德岛机场飞来的自卫队的飞机。
「那不是灯标吗?」仁科叫道。在直升飞机飞来的方向,可看见海面上有发光的乌贼似的小光点。可现在怎么办呢?
「带上面罩和足蹼!一到了那光点处就跳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