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後悔將京子、則子這些令人可怕的女人弄來當奴隸。結果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是啊。」石阪點頭同意山岡的話。他接著說:「我們是判斷失誤,在社會上的時候,我與女人沒當過什麼交道。中田也是一樣,充其量去過幾次土耳其浴室。我們哪一個都與女人無緣,所以,都憎恨女人。可是,我們是不夠憎恨女人的,應該尊崇她們,我就是忘記了尊崇女人而遭此厄運的。女人,是很可怕的。」
「那我們是奴隸的命羅。」中田沮喪地說。
「是的,奴隸是不能違抗主子的。」
山岡輕輕地回答,他抱著被踢傷的睪丸,顫抖著。
「回去吧?」石阪問。
「只能這樣了。」山岡從剛到洞窟口就已經意識到只能再返回去了。此外別無他法。不過,一想到返回去,恐怖就襲上心頭。則子的姿態一直映在他的腦海裡。
「可是,她們會殺我們嗎?」中田不安地問。
「我也不清楚,那是主子們的考慮了……」山岡心中一片灰暗。
「不會饒恕我們的,我向京子主子揮舞菜刀砍她……」
中田的聲音很低,他現在忐忑不安。
「你怎麼回事,這樣軟弱。平常你嘴巴又那麼堅硬,你呀,我是殺了京子主人的話,現在這時候……」
石阪停住話頭,嚥下了唾沫。
現在這個時候,女人們已經全部赤身裸體地並排跪著,自己一邊摟抱著她們赤裸的身體尋歡作樂,一邊呷著威士忌聽著她們的呻吟聲,還有熱燙的食物擺在面前。啊呀,簡直是天堂般的生活。
——石阪沉浸在幻想之中。
他很快清醒過來。他對中田懷著一種仇視的心理,似乎覺得是中田把自己引到了地獄。
「這傢伙,不是自以為能勝嗎?」他挖苦道。
「我們,本來……山岡……」中田有些語塞,他求救似地看著山岡。
「嗯。」
山岡正在想心事,他想像著京子的頭蓋骨被打碎后可以出現的情況。但很快,京子的形象便從他眼前的幻影中消失了,這個令人恐懼的女人,山岡實在不敢再多想。
「無論怎樣,還是回去吧。我實在受不了了。」
山岡說完,站了起來。
石阪和中田跟在他後面。
默默地在黑暗中往回走,誰也不想說話。
走了約一個小時,洞窟中的光線漏了出來。
「喂,」山岡停住了腳步,對中田、石阪兩人說:「馬上就要到了,我們爬著走吧,請求她們寬恕,這種方式好。」
山岡跪著爬了下去。
石阪和中田跟著他爬了下去,三人爬在地上朝著宮殿的中心地區爬過去。
不久,能看見王座了。三人遠遠地朝著王座匍匐在地。
女人們正在熱鬧地喝酒,看見山岡三人,她們的笑聲便消失了。
「你們改變主意回來了么?」京子發問道。
「是,京子主人。」山岡大聲叫了起來,他接著又說:「奴隸知道錯了,請寬恕我們,請重重地處置我……」
他邊說邊在巖鹽上來回擦著自己的頭。
石阪和中田也同樣在巖鹽上來回擦著頭,乞求京子的寬恕。
「回到奴隸的座位上。」京子命令道。
「是,是,尊敬的主人。」三人匍匐著爬回奴隸的座位。
則子拿著腳鐐和手銬,走到三人面前。
「自己戴上,奴隸!」她丟下發腳鐐、手銬,但是沒給他們衣服。
三人自己戴上了手銬和腳鐐。
「圭介!」則子突然喊叫一聲。
「是,是,則子主人。請原諒我的過錯,對不起,請寬恕我。」山岡忙不疊聲地陪禮乞求,爬到則子的腳跟處。
「我要折磨人,我。」則子冷冰冰地說。
「是,則子主人。」
山岡只是一味卑順地回答,他用戴著手銬的兩手拖住了則子的靴子。
則子一把抓住山岡的頭髮,把他的臉扭仰起來,說:「咬住牙,如果摔倒了,就拿你去受絞刑。」
山岡規規矩矩地跪著,使勁咬住牙關。
則子朝著山岡狠狠地一耳光。這耳光打提真厲害,山岡一下給打懵了,則子左右開弓,一連打了山岡十幾個耳光。
山岡覺得臉部已經沒有什麼感覺了,他臉上充血腫了起來,儘管如此,則子繼續扇打著他的臉部。
自己就要被打死了,山岡昏昏沉沉地閃過一個念頭。在已經變得遙遠的意識這中他依稀查覺到自己的本願,歸根結底,是不能與女人為敵的。特別晃能與則子為敵,自己似乎生就是被則子折磨的命運。
在被毆打之中,山岡甚至開始產生出一種幸福感。
「明白了么?圭介。」
則子停止了毆打,她喘著粗氣,肩膀隨著她的呼吸起伏著。
「是,主人。」山岡艱難地回答說。
他的臉浮腫起來,扭搐著斜歪在一邊。他直伸伸地匍匐在地上。
「你們聽著。」京子在王座上對山岡等人說:「必須要給予你們懲罰。奴隸背叛謀反是最大的罪惡。本來,你們三人都應該處以絞刑,不過,我們需要奴隸來勞動,所以不能三人都處死。因此,要你們之中一人作代表,當場處死,讓誰作代表,你們自己決定吧。」
京子的宣告冷酷無情。
全場死一般地沉寂。
過了一會兒,山岡打破了這種沉寂。
「我去受絞刑。」他向石阪、中田說。
「……」石阪和中田默默無語。
「追根溯源,是我發現的這個宮殿,這是我的責任。為此我殺了好些人,這些都是我的罪過,我真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