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的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了尖叫聲,車橫在公路中間,又向前滑了幾米,上下搖晃一下才停了下來。
這男子急忙想用雙手拉住套在脖子上的檯子,在喉嚨處亂抓了一陣,但繩子已經勒到肉里,手指無法摳住繩子。這男子又把手向高處一伸抓住了石阪的頭髮,他雙手抓住石阪的頭髮,拚命往下拉。
「快,殺死他!」這時石阪鬆了手上的繩子,抓住對方的頭髮叫喊。
汽車一停穩,山岡迅速打開了車門,一個箭步竄了出去,他想現在唯一的方法就是逃,這次碰上的可是刑警呀,身上還帶著槍,那子彈可是沒長眼睛的。
中田也打開車門逃啦。
「救救我!」石阪高聲叫道。這叫喊充滿了悲悽和恐懼。
中田逃了幾步,一想不對勁,又折回來抓住這男子猛擊幾拳,他折回來不僅是要救石阪一把,還想要這車,他知道,如不迅速離開這裡,那是很危險的。
這男子打開了他身邊的那道車門,接著他腳一蹬從車上滾了下去,消失在黑暗之中。
中田鉆進車內,雙手掌住了方向盤。
可這男子剛才並沒有下車,而且雙手緊緊抓住車門,他在叫喊著什麼,可誰也沒有聽清他在叫什麼。
中田不顧這男子還抓住車門,發動了汽車。汽車一旦開動,那必死無疑。他兩手使勁想進車裡來,但中田身子一頂,他沒能進來。
「壓死他!壓死他!」石阪叫道。
中田扭過臉白了石阪一眼,然後,彎著腰,雙手緊握方向盤,開動了汽車,汽車猛地震動了一下。
半開的車門碰在了什麼東西上。
「啊!」緊抓車門的這男子落入了黑暗之中,汽車好像是被什麼怪物襲擊了似的,有意要將這生命扔到黑暗里去。
「幹掉啦。」石阪的聲音里,流露出一種悲哀的情緒,緊張的心情已經基本平靜。
中田什麼也沒說,他仍然彎著腰,雙手緊握方向盤,全神貫注地開著車,汽車如箭一樣飛快地向前奔馳。汽車修理工出身的中田,開車技術那可是非同一般。他不僅開車技術高超,而且修車技術更是遠近聞名。汽車出了毛病,他只要一聽聲音,就知道故障出在哪裡,一般的故障幾分鐘內可以解決問題。
「那,那,那傢伙。」山岡的喉嚨里真好像堵了雞毛似的,說起話來連不成一氣。
「剛才,你是想逃吧。怎麼不逃啊,上車幹嗎?」石阪喘了一口氣兒,開始責備山岡。剛才石阪已經用繩子套住那男子的脖子,可山岡和中田居然想扔下石阪,自己逃命。當時的恐怖情景,現在回想起來,石阪直打哆嗦,真是太險了。
「不過,我們不是回來了么?」中田隨口說。
「太不夠朋友啦。」
「對不起。」山岡對剛才自己關鍵時刻想臨陣逃脫,感到後悔。
中田一踩油門,汽車的速度猛地又加快了,快得讓人感到害怕。
「喂,中田,速度慢點。天這麼黑,開快了,危險。」石阪提醒中田注意。
中田沒理他。
「不過,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呢?如果剛才的刑警和警察署取得了聯繫,那我們就完啦。現在去秩父市很危險,我們要趕快想辦法,不能讓警察抓住我們。」
山岡緊張的心情鬆弛下來,才注意到問題的嚴重性。剛才從車上掉下去的那個刑警,如果中跑到就近的居民家裡打個電話,那麼這一帶就會立刻被包圍起來,警察的巡邏車就會在各街道、路口攔截。一旦警察發現目標,所有巡邏車都會朝目標撲來。
「可是,往哪兒逃好呢?」石阪急切地問。
「不知道。」山岡焦躁地回答說。山岡有個毛病,一急躁就想大小便。
「把車扔在哪兒呢?扔了車我們又怎麼逃呢?」
石阪自言自語地說。
「前面是檢查站,就是剛才那傢伙說的檢查站,那裡有警車。」中田低聲說。
「不行!不行!就在這裡!快停下!快停下!」山岡發瘋似地叫道。
「已經晚啦!」
「停車!停車!快停車!你這混蛋。」石阪抓住中田的肩膀叫著。
右前方就是檢查站,檢查站的前面停了一輛警車。
「別亂動。」中田叫道。
檢查站里有三個警官,其中一個是定點值班警官,另外兩個警官是開警車巡邏的。這三個警官還在說話,小汽車風馳電掣般地從他們的眼前開了過去。三個警官同時扭過臉看著開過去的小汽車,他們原以為小汽車見警察后,會主動停車接受檢查。
「混蛋!」兩個警官迅速跳上了警車。
警車叫了起來,飛快地開了出來。剛才闖過去的小汽車已經開了很遠,現在連尾燈也看不見了。可是,駕車的警官完全有把握追上闖過去的小汽車,他一踩油門,速度又猛地加了起來。
追了大約有二公里左右,就看見剛才闖過去的那輛小汽車。
中田手裡所握著的方向盤突然失靈,車的側面擦在了路邊的圍欄桿上,車身冒出了火花,汽車象條死蛇似和搖搖晃晃。
「幹得好。」警官叫道。
小車搖晃了幾下就開到了路邊的斜坡上。結果,小車在斜坡上翻了個底朝天,把山岡他們三個人都扣在了車裡,不過,還算幸運,三個人都還活著。
一會兒,三個人從車裡爬了出來,東張西望。
「快別逃啦!」
警官的車開了上來,可是,這時三個人已從那破車裡爬到了斜坡上,其中一個人還從車裡拖出了一個登山背囊,挎在身上,拚命地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