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卻不太清楚,從前一里為6町,按此計算,從院內到新莊,恰好306町,因而叫六十里越。可是,這條路卻不通新莊。」
「我對山形幾乎一無所知,剛才經過的是鶴崗市吧,下一個大城鎮叫什麼?」
「山形。」藤井巡查馬上介面回答。
「山形這麼近?」
「不,還有100公里吧。」
「那麼,按照、前六町一里的說法,有200多里哩。」
「關於六十里越,有多種傳說,我想,縣政府對有關地名和命名也是眾說紛紜,莫衷一是。」
公路兩側是清一色的田地。村姑們頭上裹著富有地方特色的黑頭巾,不嫌細雨的淋漓之苦,正忙著農活,這裡是一派東北農村悠然安適的風光。
「這裡是大綱……這裡叫田麥俁……右側目所能及的高山叫湯殿山,那邊的叫月山。」
藤井巡査逐個向他倆介紹沿途風光。
「前面馬上就到品倉山麓,那家汽車服務中心就在山腳下,靠近隧道入口處。」
「去那看一下吧。」
10分鐘后,巡邏車停在品倉汽車服務中心。
「今天晌午前,有人來修過後望鏡嗎?」
「唉呀,是那輛和卡車碰撞的汽車?」
看到有巡邏車來,身穿服務中心工作服的男子認定來者是便衣警察,回話很有禮貌。
「是啊,開車的是個男青年吧?」
「不,40左右,女的是個20略出頭的美人兒,大概是某地的侍女,穿廉價流行的皮毛大衣,不像狐皮那類名貴皮毛,怎麼看也有點像酒田或鶴崗簡陋酒巴間,或者是卡巴列酒館的姑娘。」
「男的戴一副黑色的太陽鏡吧?」
「是的,戴著。」
「中等身材,不胖不瘦……」
「是啊,體格健壯。」
「據說要去米澤或赤湯什麼的嗎?」
「是的,女的說:赤湯的話,御守天旅館很不錯,又有熟悉的女傭人,也許還可以優惠地住宿呢……,那男的叫女人『瑪莉』。」
「沒有說米澤什麼的?」
「說了,男的問女人:你對米澤的表町熟悉嗎?……」
「表町?真的?」
「當然,保準沒錯。因為女人講不熟悉米澤,我就對她說:『那地方,米澤監獄,檢察廳和米澤警署三方鼎立,另一側為商店街』。這時,那個男子說:『監獄和警察?……』似乎是發泄積怨般地咋了咋舌,決不會錯。」
巡邏車在此加足了油,駛進隧道,橙黃色的鈉燈照在隧道內,臉龐和手都泛著令人不快的死灰色。
「我心裡總感到懸著什麼……」
鳳仙警部瞥了一眼大妻警部,拘呢地喃喃私語。
「什麼事情?……」
「說了不要見笑呀。」
「笑不笑的,說了才知道。」
「那就說了吧。」
「洗耳恭聽了。」
「山居倉庫的辦事員,為什麼沒有被殺害?」
大妻警部——哎的一聲,不解地望著鳳仙警部。
「這是什麼意思?」
「你曾悔恨過多次,又被搶先下手……」
「是呀,四國的小西主任,雄琴土耳其浴室的大泉,西大夂保的重本,此外,還有這一次死去的勝浦。總之,屢屢被兇手捷足先登,我真恨得直跺腳。如果那回趕上頭班飛機、快車的話,就能搶在兇手前,詢問到有關情況。」
「是什麼原因?為什麼呢?……」
「當然是對方不想讓我們掌握情報。」
「我感覺奇怪的就在此,罪犯怎麼會了解你要訪查的人?總是搶在前面得手呢?你不會是被人監視著吧?」
「我想不會,證據就是已經從山居倉庫辦事員那裡得到了許多情況,現在正去追捕犯人。」
「那麼,你沒有向誰透露過行蹤?譬如,去四國或雄琴,去西太久保和酒田什麼的……」
「那倒說過,對上司小野寺科長,這是規定。可是,科長把我預定行動計劃透露給罪犯……這絕對不可能。」
「我想說的話也許不禮貌,警視廳的總機話務員可靠嗎?」
「那當然。第一,我並非凡事都用電話向科長彙報,有時直接會面,即便打電話,有時是和家裡通話的。」
「那可怪了,如果沒有人通風報信,除了新加坡被殺的山名,日本國內搶先4次得手是不可能的……」
「讓我想想……」
汽車已經開出隧道,可是,大妻警部對出羽三山中傳來音響的湯殿山、月山的景緻也無心思觀望。他思緒萬千,眼前頻頻浮現回日本后偵察行動時的畫面。
——有沒有人經常監視著自己?有人偷聽自己和小野寺科長談話的嗎?有把自己動向透露給他人的嗎?……
——有!是妹妹阿霞……可是,阿霞不可能向罪犯傳遞訊息。特別是雄琴,我從伊予三島去滋賀縣,未與阿霞談及。此外,也不記得曾對她說要去西大久保的重本家,可是,罪犯卻先得了手。
——讓我再好好想想!大妻警部的神情驟然嚴峻起來。
倘如除去酒田的勝浦,小西、大泉、重本都和瀨戶內造紙公司有關,另外,瞭解池谷機械廠情況的,也只限於該公司的有關人員。
這麼一考慮,有關自己行動的情報來源,不正是來自瀨戶內造紙東京分公司的有關人員嗎?不會是庶務主事末廣慶次郎。他進入公司只有10餘年,和30多年前的高倉大尉沒有牽聯。
大妻警部眼簾里浮現出女辦事員佐伯文子的面龐。假如是佐伯文子如何?自己曾向庶務主事末廣借老職員名冊,她對我要飛往四國,和尋訪住在東京的老職員,瞭如指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