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已經不需要啦?」
「是啊。余都複印好了。」
「那麼,結果怎樣?」
「請看這個吧。」
宗政警部取過桌上裝訂的複印本遞給大妻警部。
這是複印的職員名冊,每個名字上面都有用紅鋼筆劃的 X或者△記號。
「這是什麼意思?這個記號……」
「 X是戰死、病死者,△是未返回者。」
「未返回者?已經戰後30多年了。」
「是的,可是,應徵人伍后再沒有回來,竟連陣亡、病死都難以確認。因此,公司作為未返回者處理的。」
「這些是公司做的記號嗎?」
「是啊,田所常務昨夜動員總務科的科員,做了全部核査,今天7點把複印件送到我這裡,可是……」
宗政警部雙手一攤,大聲嘆息。
「太平洋戰爭真殘酷啊,把瀨戶內造紙工人幾乎全部送上了戰場。」
「不僅是漱戶內造紙公司吧?一般的年輕人差不多都被趕上了戰場。」
「是的,留下來的,不是未應徵的超過50歲的老人就是殘疾人,應徵當兵的300多職工中,戰後活著回來的還不到10%。」
「造紙車間的工人呢?」
「幾乎全部應徵人伍,大概都是些年輕力壯者,而且,大部分戰死,倖存者則均未返回。對我們來說,最不幸的是:造紙車間里似乎沒有老人和殘疾人。」
「等一下,當時的造紙車間主任是已被槍殺的小西,副主任長空健一,這裡怎麼未作任何記號?」
「噢,那人很幸運,戰後由上海直接回國,據說六七年後就退休了。」
「住在川之江町長鬚那個地方。」
「我已派偵察員去查過,可是……」
「可是什麼?……」
「10年前業已病故了。」
「肯定是病死的?」
「是呀,不會錯,可能由於應徵當兵後過度勞累的原故,患有老年性肺結核病,若是在今天,這種病是可能治好,不至於死的。」
「全部人員不是戰死,未回來,就是園滿退休后病故。是這樣吧?」
「請仔細看一看名冊,還有一個人未曾應徵入伍,也是年老退休人員。」
「大泉良夫。他是普通工人?」
「是呀,也是一個從華北返回後退職的。聽說現在住在他老婆的故里,滋賀縣的大津。」
「在大津的什麼地方?」
「所說括大津鈹解僱后,就在雄琴幹事,已故的小西曾和田所常務談起過,住址卻不清楚。」、
「那麼,滋賀縣方面怎麼樣?」
「不,還沒有派遺人員,也沒有同滋賀縣的警方聯繫,因為大泉的地址不淸楚,正想判明情況后再去呢。」
「這樁差使交給我辦吧。」
「大妻先生您?」
「是的,反正回東京的途中,順道去大津看一看吧,弄清問題后,即同這裡聯繫。」
「那太好了,麻煩您了,尋找大泉的住址挺困難呀。」
「偵察工作哪有不費勁的。」
大妻警部從皮箱內取出時刻表,看了看手錶,已經8點5分了。
「乘8點20分的特快『潮風1號』能趕上嗎?」
「坐巡邏車火速趕去還來得及。」
「那就對不起了,請送我去車站吧!趕上的話,10點30分到松山,而後可坐去大孤的11點45分班機波音737……」
在宗政警部的幫助下,大妻警部登上了「潮風1號」列車,朝昨天來的反方向——松山而去。然後,他按照預定的安排,又坐在737班機的座席上,機票也是宗政警部通過愛緩縣警方幫助買到的。
班機飛行了50分鐘,12點35分到達伊丹機場。
機場公共汽車終點站里,停留著去京都、大阪火車站、神戶等地的長途汽車。詢問出租汽車司機,得知沿名神高速公路,到達京都車站,公共汽車大約要50分鐘,出租車為40分鐘,而後者車費一定很貴,僅僅爲了10分鐘,不能浪費偵察費。
大妻警部在售票處花470日元買了一張去京都火車站的車票,乘上了即將發車的長途汽車。^
公共汽車每隔15分鐘發車,從大阪機場,沿著名神高速公路疾馳,到京都車站,用了50分鐘。
13點35分,大妻警部在京都車站的八條口下車后,租了一輛汽車。他覺得,從大津到雄琴到處跑,沒有車是不方便的。
10分鐘后,他在大津交叉路口離開名神高速公路,經問詢后,找到了大津京町四丁目的滋賀到警察本部。他準備先同當地警察打個招呼,說明警視廳人員來到滋賀縣警管轄範圍,到雄琴去作調査。豈料縣警一科科長竟說出了令他出乎意料的事情。
「大泉良夫?……這個男子是在雄琴的土耳其浴室宇宙人,任經理的吧?」
「只聽說在雄琴做事,幹什麼工作卻不知道。」
「不,請稍等一等。」
一科科長翻了翻桌上的記錄……
「果真沒錯。大泉良夫是土耳其浴室經理。」
「那又怎麼啦?」
「死啦!」
「死了!?病死的?」
「正等著解剖呢。也許是患病。總之,屍體是在12點左右發現的,從鑑定和屍檢的結果看,推斷死亡時間大約是發現屍體前的10分鐘,即10點50分左右。死後馬上就發現了。」
大妻警部玩味著11點50分這句話,他從松山機場起飛是11點40分。換言之,起飛10分鐘后,大泉已經魂歸九泉了。
說到底,這一次還是趕在兇手之後。僅僅遲了幾個小時,和小西沒有談上話,這一回,晚了不足3小時,永遠失去了會晤大泉的時機。
「解剖結果還沒有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