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假紙幣瓜葛,有個日本人被暗殺,漂浮在馬六甲海峽。」
「他已經死了吧!」
「我沒有說在游泳,我是說他漂浮在馬六申海峽。」
「好,明白了,殺人犯罪比偽造假鈔更嚴重,我方盡力協助。你看怎麼辦呢?」
「香港不是使用美元嗎?」
「香港用港幣。」
「我想這裡也使用美元的吧?」
「有樣品嗎?那種假幣……」
「有……」
大妻警部從內衣袋裡掏出錢包中的100元假鈔,放在羅亞局長面前。
羅亞局長拿起放著的假美鈔,看了一眼,轉瞬間他又哈哈大笑起來。
「有什麼可笑的?」
「真好笑,煞費苦心製作的假美鈔,在香港卻不能流通使用。」
「怎麼回事?」
「怎麼?香港是世界屈指可數的遊覽觀光地方!遊客大那買些土特產、禮品回去。不是有叫免稅商店的嗎?但買去的東西並不全是真品。香港人口達400萬之多,98%是中國人。在這樣人口眾多的小島上生計問題非尋常之事。因而,各種惡習蔓延,您也明白,為生計所迫,賭博、販毒、賣淫的大有其人!」
「這與您講的假美鈔不能流通有什麼關係?」
「剛才,我不是說旅遊者買的禮品並不全是真品嗎?冒牌貨如和日本相比,香港的更高明。這裡有廉價的翡翠、瑞士手錶、高級打火機、高級鋼筆,都是假貨。同時這裡彙總著各國貨幣,美元、英鎊、泰銖、新臺幣、皮阿斯特(南越貨幣)、日元。但是,唯有一點,必須是真正的貨幣。香港人對贗品有動物感覺般的超乎尋常的判斷能力。
「您不是說:紙幣印得出色嗎?」
「說了……」
「那麼,怎麼……」
羅亞局長一抬手,打斷了大妻警部的話。
「爭論無用。日本有句諺語:事實勝於雄辯。試一試如何?」
羅亞局長按了按桌上的鈴鈕,命令隨從警官準備轎車。這是一輛新型的羅爾羅斯牌轎車。日本也僅僅只有幾輛,真不愧是英屬殖民地,香港警察的一位局長竟然坐這種超豪華轎車到處兜風。
羅亞局長吩咐開車的警官:去繁華街。
大妻警部明白,那裡是商業區。
「怎麼樣?隨便哪家商店都行,用剛才的100元假美鈔買東西。」
「用假美鈔?」
「是我這個犯罪刑偵局局長許可的,還怕什麼?我也一起去呀。」
大妻警部在一家賣中國工藝品的商店前下車,走進店舖,羅亞局長跟在他身後。
幾個男女店員迎上來,有的挪椅、有的沏茉莉花茶,一個小孩端著啟開瓶塞的可口可樂送過來。
「謝謝!謝謝!」
伴作遊客的大妻警部。兜了一圈店堂,將標價5美元的檀香扇壓價為2美元,掏出那張100元假美鈔,遞給拿可樂瓶的少年。
「謝謝!」
少年俯首致謝,突然,他抬頭向站在門口的老闆奔去,請他過目。老人接過紙幣,用兩手的拇指、食指將紙幣拈了幾拈,出其不意地用中國話大喊:
「抓住他!別讓他跑了,假錢!快喊警察……!!」
老人挺身堵住大門的同時又「叭」的一聲關上大門,掛上了門鉤。
「行了,行了。」便衣的羅亞局長勸解著老闆。
「什麼行了?你也是冒用假錢的同夥吧?等著!小孩喊警察去了。」
「警察在此呢。」
羅亞局長撩起上衣,背心的左胸側佩戴著一枚香港警察證章,老闆竟茫然不知所措了。
羅亞局長哈哈大笑,取出2張1美元的紙幣塞人老人手中,吩咐包紮植香扇,並取回了100元假美鈔。
「怎麼樣?大妻警部。看出破綻的是個黃牙孺子,那個老闆確認后,就要喊警察,實踐證明我的話是有根有據,是吧?」
「奇怪?您說他們那動物性的感覺,為什麼有這樣超乎尋常的鑑別力。」
「具體地說是觸覺。他們是根據手指拈紙幣的硬度、柔軟度、光滑度、厚度,來鑑別出其真偽的。」
「那麼,在香港,可以說不能使用偽鈔,是嗎?」
「這倒是個問題,惡棍嘛,總是企圖破壞人們的警戒線,厚度有問題他們就研究,柔硬度有問題,也研究,總之要印製出可以矇混動物般觸覺的地道假幣。各種假鈔一旦出現,那麼,它就能夠順利流通市場。所以香港人不太信任紙幣,請看這個……」
羅亞局長從口袋取出一張5元的港幣,上面有印著商店名稱的印鑑,還有毛筆寫的個人簽名。
「通常不允許在紙幣上印鑑、寫字,但是,人們更相信有印鑑和署名的紙幣,那些紙幣更受人信賴,能夠如數流通。或許這種有印章的紙幣中也會有假紙幣魚目混珠,然而,一旦發現有假,其金額均有署名商店或個人負責保證,任何時候都可以直接要求賠換。所謂紙幣在此僅僅是靠信用流通的一種憑證。大妻警部有何想法呢?」
大妻警部無言以對,他不僅驚訝禮品商店少年的機智,動物性的感觸,更無法對羅亞局長的理論提出異議。
「難怪香港商人這樣厲害,他們從小就開始受到鍛鍊呀!」,
「不這樣精明,就沒有資格成為同外國人做生意的商人。這把植香扇送給你留作紀念吧。」
「不,我來買……」
大妻警部剛想掏錢,被羅亞攔住了。
「怎麼樣?送給新加坡美貌的警部如何?新加坡炎熱也許她有幾把植香扇,我看日本警部先生帶的可能會更中意的。來自香港的熱戀之風……這題目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