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飯店的停車場。」
「你大概住在露露大飯店吧,烤鴨店就在從你住宿的飯店到摩納哥的路上。」
皮埃爾招手喊住一輛出租車,讓他開到銀月飯店去,出租車駛離海濱林蔭大道,朝摩納哥方向開去。銀月飯店靠近尼斯碼頭,是一座從岸邊伸到海上的古色古香的建築物。
二人下了出租車。飯店的門衛恭恭敬敬地向他們鞠躬施禮,動作麻利地把邦彥遞過來的五法郎小費塞進口袋裡。店堂朝海的南側嵌鑲著玻璃。二十餘張飯桌上燃著臘燭。一位年近五十的男侍者把二人引到裡面的一張桌上,領班和一個叫薩姆里的侍者移步走了過來。
「據說這家飯店己有三百多年的歷史。店主深為此自豪。先喝點什麼!」皮埃爾說道。
「先來點開胃考烈酒(雞尾酒之一)吧。我要雙份。」邦彥說。
「我跟往常一徉,要馬提尼酒。」
皮埃爾吩咐完侍者薩姆里,又把笑臉轉向邦音,說道。
「菜就由我來點吧!」
『非常高興!」
「烤鴨和海龜蛋,澄汁馬鈴薯和色拉。甜食要澆葡萄汁的冰淇凌。」
領班態度優稚地鞠躬致謝。
「請問,喝什麼酒佐菜?」薩姆里問道。
「紅葡萄酒,要德國。28年釀造的。飯後要1900年釀造的法國白蘭地。」皮埃爾吩咐薩姆里說。
領班和侍者躬身退去。
邦彥點上香菸,故意讓打火機掉到地上。他邊躬身到桌子底下去抬打火機,邊察看了桌子背面是否裝有竊聽器「二千萬法郎夠叫了。」
皮埃爾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紙包放在桌子上。把它推到邦彥面前。
「謝謝。我從總部已拿到了十萬法郎。可是要搞這徉大的賭博,十萬法郎可能不夠用……」
邦彥對皮埃爾擠眼示意,把紙包塞進上衣的內口袋,並問道:「安東·奧納西斯的情況如何?」
「還是老樣子,悠閑自得。不論是事業上玩女人方面都很順利,眼下正同意大利的女影星克拉烏蒂婭打得火熱。昨天晚上,他在蒙特卡洛賭場玩巴卡拉紙牌贏了五萬法郎,情緒好極了。克拉烏蒂婭因為要拍電影,很決就要回意大利去。他馬上就要邀請法國影星米蓮娜·德蒙嘉來這兒了。」
「聽說他以前的情婦是意大利影星克拉烏蒂婭,是嗎?」
「克拉烏蒂婭現已失寵,二人鬧翻了。」
「德蒙嘉什麼時候來這兒?」
「三天以後。眼下她正在羅納河口的卡馬爾格拍外景。那邊的事情一完。她會立即駕著她心愛的美洲豹x K E賽車到奧納西斯的別墅來。」
「他倆已經搞上了?」
「沒有。德蒙嘉是個聰明的女人。看來她是想讓奧納西斯干著急,等從他那兒要夠了東西,才會跟他相親相愛吧!」
「好吧,你跟阿爾支局聯繫一下,請他們搞清德蒙嘉拍完外景后,來摩納哥的時間和路線,再告訴我們。」
皮埃爾用手指壓著鴨子的背部和胸部,估量鴨子的肥瘦。他舔著嘴唇說:「可以。」
第10章 奇思震華都
邦彥端起考烈酒皮埃爾拿起馬提尼酒,二人輕輕碰了一下酒杯。
皮決爾一口把酒飲了三分之一,嘴裡像著了火似地長長呼了一口氣。他從口袋裡掏出煙盒,取出一支叼在嘴上。並給邦彥遞上一支。邦彥用打火機先給皮埃爾點上。再給自己燃著。
地道的土耳其菸草的芳香和它那使人心曠神怡的昧道,從舌尖一直擴散到肺部。邦彥心滿意足地吐出了一縷輕煙。
「吸了土耳其煙,你再抽法國煙,那簡直是一股臭襪
子氣味。」皮埃爾瞇起眼睛嘟嚷道。
「只要能吸上這樣的好煙來海外冒險也值得呀!」邦彥答道。
「法國煙很槽,但法國雪茄和法國白蘭地都會使你愉快。」皮埃爾笑著說。
「安東·奧納西斯也玩轉盤賭嗎?」邦彥轉換了話題。
「不是每天玩。他如今是海水浴協會的大股東,到蒙特卡洛去賭錢,不是把手伸到自己的口袋裡去了嗎?」
「……」
「但是,像昨天那樣,當女人死乞白禎地求他時,或是有揮金如土的客人到賭場來時,他也會參與賭博的。因為他自信有的是本錢,不論怎麼賭總能爭個輸贏的,因此,最後他總是贏家。」皮埃爾繼續說道。
「的確如此,那麼在蒙特卜洛賭場管檯子的人當中誰的手段最高明呢?」邦彥漫不經心地問道。
「是安德烈,安德烈·謝布里。他已經幹了二子幾年。他之所以被認為是最熟練的轉盤手,是因為他在搬動轉輪時是不會出任何差錯的。你大概也知道,睹場每週出一期蒙特卡洛週報,把一週來各個賭檯上中彩的數字精確登出來,供賭客們參考。此外,賭場還把當天中彩的數字列印出來,給賭客參閱。」
「哪個轉盤賭檯子上的轉盤手的手藝不高明。那裡就總是反覆出現黑門二次―紅門三次―黑門三次,或者奇數三次―偶數四次-奇數二次這要讓賭客識破,賭場反倒要受賭客欺騙。就是說,他在轉動盤時的力量或投出圓球的時機上出了毛病。」
「我懂了。」
「但是技藝熟練的安德烈卻可以無一遺漏地讓圓球落到所有的數字上。這樣一來,賭客就難從掌握規律。如果賭客贏了,即只是僥倖而已。」
皮埃爾深深吸了一口煙,把菸蒂丟進菸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