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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麼,這樣辦好不好:先讓默里斯自己出價,我在他叫的價上砍下百分之三十,你付給我百分之十的回扣,怎麼樣?」
「讓默里斯叫價,他會要得很高吧?」
「包在我身上了!我不能不為自己著想吧?你的報復我可受夠了。」
「好吧,就這樣。不過,默里斯這人會跟我們合作嗎?那傢伙會不會一聽赤色軍團的名就嚇趴下,向赤色軍團出賣我們?」
「不會的。那傢伙也正為赤色軍團把資助他的大企業和富翁們一個個地奪走了而惱火呢!默里斯可能不會跟你說這個,因為他一說,你可能會少付他錢。他還不只是惱火,他損失了不少錢。爲了跟赤色軍團爭贊助者,他們死了不少人。七個人被赤色軍團殺了,二十個人成了殘廢。野牛團也想把赤色軍團的總部摧毀,只是不知道赤色軍團的真面目,甚至連總部在哪兒都沒弄清,只好干咬牙。」倍爾納說道。
「那麼,你就與默里斯聯繫吧。」
「啊,明天請默里斯和副團長來吃午飯吧。到那時再定。現在可以把我老婆和傭人放出來了吧?我會跟他們說的,你已經是我的朋友了。」
「當然可以。你跟克勒德說,想賺錢可別打我的主意。對,給克勒德五千瑞士法朗,管家三千、女傭和雜役各二千法朗做為壓驚費。對,你也辛苦了,收下這筆錢吧。」片山取出十張千元法朗的票子,遞給倍爾納的秘書弗蘭索娃。
弗蘭索娃搓著手。「這可真是太……」
第二天早晨,片山在倍爾納書房的沙發上睜開了眼睛。他條件反射地朝墻上的鐘看過去:七點半了。由於興奮,他直到凌晨四點才睡,此時身上的肌肉有些酸硬。他起身悄悄走近倍爾納和維蕾麗的臥室,輕輕地推著門。看到兩人正相擁而睡,片山又返回了書房,把武器和保險箱搬進了書房旁的浴室裡。颳了鬍子,又用小剪刀把鼻子下的鬍鬚修整好,他沖了個熱水澡,然後用冷水刺激了一下肌肉,消除了酸硬感。擦乾身子,穿好衣服,戴上手槍,朝鏡中的自己富有魅力地一笑,片山回到書房,用從倍爾納那兒繳來的鑰匙將浴室的門鎖上。上了鎖,多少可以放心些,至少等於在向倍爾納他們說:「不許動這裡頭的東西。」
他下樓到了一層的飯廳。二層也有個飯廳,但都是請客用的。一層的飯廳里,倍爾納的貼身警衛克勒德和秘書弗蘭索娃在吃簡單的法式早餐:涂果醬的奶油麵包和牛奶、咖啡。
克勒德認出了片山,臉上掠過一絲屈辱的神色,但很快又擠出一個扭曲的、熱情的笑,說:「早上好。謝謝你昨夜的關照。」說著,輕輕點了點頭。
「這回的事幹好了,獎金可是大大的。」片山回答。女管家、女傭和雜役少年都從與飯廳相連的廚房走出來向片山致謝。
「大家都很健康,我也就放心了。我的早飯不要大陸式的,要英國式的:半罐桔子汁、十片烤脆的鹹肉、四個煎雞蛋、十片用豬油烤的麵包,多涂點黃油和果醬。還有,吃飯時要紅茶,飯後要咖啡。」片山微笑著吩咐他們。
片山一邊用早餐,一邊與克勒德和弗蘭索娃交談,以創造出一個友好的氣氛。十片面包,他塗了四分之一磅黃油。
十二時十五分,野牛團的頭兒默里斯·羅蘭和他的秘書傑克、副官阿蘭·魯諾、默里斯的二個貼身保鏢、阿蘭的貼身保鏢一起,乘坐著四門小轎車準時來到了。默里斯和傑克身著禮服,出去迎接的倍爾納夫婦也穿著禮服。弗蘭索娃則是一身大禮服。片山沒有帶禮服來,所以穿著網球裝。兩輛轎車的司機被帶進一層的飯廳,默里斯等人則被引入二層的大廳。
野牛團的老闆默里斯·羅蘭年近六十,長得膀闊腰圓,面部棱角分明,很有精神。他的眼睛是茶色的。副官阿蘭·魯諾中等個子,瘦瘦的,彬彬有禮,但那雙藍眼睛給人以冷酷的印象。片山由倍爾納以恒尼·卡塔亞瑪·瑪克道岡的美國名字介紹給了默里斯他們。妻子被殺之後,片山曾大鬧巴黎。默里斯他們對此一清二楚,所以聽到片山用化名,反而感到奇怪。
「你就是那個魔鬼阿肯嗎?」默里斯對片山表示了興趣。默里斯的貼身保鏢們一下子緊張起來,手伸向腰間的手槍。
喝過香檳之後,一行人進入了客人用的飯廳。雜役少年負責倒酒,女傭往上端菜。整個午飯過程中,他們只是海闊天空地聊天,對交易的事隻字未提。默里斯端著咖啡、捏著菸捲兒回到大廳,說道:「現在開始吧。」
大廳里,只有默里斯和秘書、阿蘭、倍爾納和秘書、片山六個人,其它的人都被關在門外。倍爾納先開口了:「赤色軍團的老闆是德布特。」
野牛團的人大吃一驚。於是,他們開始了激烈的討價還價。野牛團的人時不時躲到大廳一角進行密談。
「好吧——」兩個小時以後,默里斯嘴裡吐出這麼一句話。他一邊慢慢攪拌著咖啡和奶油,一邊說:「如果你們答應我們的條件,我們就得把液化氣罐車搞來十輛左右,控制一個地下水道管理局,把液化氣罐車運到地中海銀行下面一帶,是吧?不過,氣罐車的引彈得由你來做。爆破用的材料,不管是塑性炸彈還是定時雷管,我們都可以提供。」
「赤色軍團的報復可怕嗎?你恐怕並不在意是讓你的部下引彈還是由我引彈這個問題吧?」片山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