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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石松亦賦一首濤云:
夏日紅渠映碧流,興因遲日放扁舟;
閑吟只愛漁歌子,釣艇尋盟問白鷗。
當下眾皆吟就,漢王大喜,酒行數巡,漢王喜出望外,不覺手舞足蹈,又吟一首云:
恨不移山伴此湖,飛來云作一峰孤;
杯傾綠葉乘時漲,籠壁荷花映水紅。
漢王吟畢,天色已晚。池上蝦蟆噶噶,亭前螢火星星;涼風披披拂衣襟,銀漢勻勻遮月色。漢土並眾文武皆興酣而罷。
卻說那巴豆大黃與高良薑、萎蕤道人、天雄元帥等在防風關內,已打聽得漢王君臣們在雲臺亭遊玩看荷。番王與高良薑道:「可惱這廝倒來受用俺地方的清福了,目下荷花茂盛,倒被這廝逍遙快樂,咱好不屈氣哩。」萎蕤道人道:「真主勿惱,那雲臺池東,直通水精河,河水中白石洞有一個水仙。小道與他有一面之交,他手下有白、烏二怪,法能呼風呼雨,興妖作怪,乃是白花蛇與烏梢蛇二精怪,今漢王在雲臺亭留戀日久,必定未去,待小道去說那水仙,領那二蛇精去到雲臺亭作怪便了。」番王聽了大喜,於是萎蕤道人用水遁法見水仙去了。
卻說漢王同眾文武官去雲臺亭盤桓了數日,賞那荷花,君臣們宴于亭上。那漢王、決明子、覆盤子等賞玩荷花,忽然起一陣怪風,好不厲害,但只見:
飛沙走石,卷水搖天,黑漫漫堆起烏雲,昏鄧鄧催開急雨。
滿川荷葉,半空中翠盤交加;遍水荷花,繞河如紅旗亂舞。吹折崑崙山頂樹,喚醒東海老龍君。
漢王大驚失色,諸官戰慄畏懼。覆盆子道:「此陣怪風,必有怪物。」即與眾武將道:「那怪物決然厲害,眾將可執兵器以待。」眾皆應允。覆盆子披髮仗劍,忽見那怪物的風過去,頃刻間,河中的水漲了三四尺,烏雲佈滿,細雨濛濛,白浪滔天,水面上半云半霧,來了兩條大蟒蛇:
一條似烏金紙一般的黑,一條如雪花一般的白,其身大如龍舟,其首猶似車輪,其目大如西瓜,其口張若血盆,吐出兩枝長槍是軟的,乃是他口中的舌;叫聲明朗,有如寺院中的木魚一樣聲,其聲不曾聽,聽了失去魂;其形何曾見,見了怕殺人。
那兩條蛇怪橫亂於半空,須臾之間忽變了一個白麵將軍,一個黑麵將軍,皆用兩條長槍掄將過來。決明子令軍士放箭,軍士一聲答應,硬了頭皮放了亂箭。那兩條蛇精身披鱗甲,其滑如油,那裡射得著。惱了黃芪,跨上麒麟羯,舞動馬刀,將麒麟羯背上拍了三拍,行於水面,戰那烏梢蛇精。木蘭足踏了雲車,用射干槍在半空中起斗那白花蛇精。又見東邊又有狂風大作,卷水搖天,波濤洶涌,浪頭開處,衝出一隊蝦兵蟹將來,中間有一個道人打扮,原來就是那個水仙,騎了一個大水蛭。他手中執了一個水栗錘,如水車一般而來,離那雲臺亭有半里多路。水仙騎了水蛭,在那空中耀武揚威。
那雲臺亭上又閃出那位女貞仙來,左有山慈姑,右有金銀花,那二個徒弟亦學會了縱云法,當下女貞仙與兩個徒弟各架一朵雲,高十丈許,正遇著水仙,女貞仙喝道:「何方妖仙,敢到此興妖作怪,有驚漢王。」那水仙道:「你這婦人,好不知世事。貧道乃隔此亭百十里水精河中白石洞主水仙是也。因為巴豆大黃乃是胡椒國主,理宜應運成帝,以吞併各國,茲爾漢王,屢敗真主,故而萎蕤法師請貧道前來,以法捉拿漢王。你這婦人不要多管。」女貞仙聽了喝道:「你這妖仙,枉在河中修行,番王乃是漢王之臣,他恃強暴戾,以臣伐君,此乃大逆。你今助逆為惡,前來逞弄妖術,你若不速去隱跡,叫你承受劫數便了。」水仙大怒,催過水蛭來,舞起水栗錘便打。兩個在空中鬥了十餘合。
水仙力怯,口中噴出一道黑氣,氣焰森森,厲害難當。女貞仙打了個寒噤。這口氣若是凡人,受了即死。當下女貞仙把早休劍放出,水仙側身閃過,那坐的水蛭,其滑如油一般。水仙又吐出一口氣來,空中如烏雲一般,直噴至雲臺亭內。軍士先聞著死了數十。覆盆子大恐,忙以龜甲扇扇去,故漢王眾將士皆免無恙。那水仙又把手中的水栗錘照女貞仙打來,女貞仙以當歸扇一扇,收了來。水仙赤手空拳,騎了水蛭在半空中飛舞。山慈姑、金銀花將這些蝦兵蟹將殺完。
且言黃芪、木蘭在空中戰那二蛇精,那兩條蛇精變的黑、白二將軍,在空中斗黃芪、木蘭不過,口中吐出許多的毒氣來。黃芪、木蘭要敗下來了,覆盆子又駕雲在空中,仗劍念訣,豁拉拉一個辟蛇雷放出來,如霹靂一般,那兩個黑、白將軍仍變了兩條大蛇烏梢蛇、白花蛇,二精怪同死於水中。黃芪、木蘭至雲臺亭受了毒氣欲死,決明子將不死草與二人服之,吐出若干黑水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