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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人商議已定,先是甘姜手執大刀,烏藥用了方天戟,引了一半人馬,不管好歹,從此門殺入。但見烏雲罩地,黑氣漫天,巨浪喧江,喊聲四起,甘、烏二人大驚,悔之不及。忽聽一聲炮響,突出那個大將石韋,飛馬而來,更不打話,用萱花斧直取二將,一來一往,一返一復,只戰十幾合,石韋手起刀下,砍甘姜于馬下;烏藥大恐,措手不及,也被石韋砍了,殺散余兵。卻又言胡荽、馬勃,領了一半人馬,也不知厲害,望南門而入。只見烈火紅光,騰騰焰焰不分上下,馬、胡二人大懼,不能殺入,正欲回身,忽聽一聲炮響,當面一員大將抵住,手執方天大戟,大聲叱道:「你二人無名小奴,待走往哪裡而去。」那員大將正是先鋒金櫻子,嚇得二人汗流浹背,金櫻子手執方天戟力抵二將,交馬一合,一戟刺胡荽于馬下。馬勃見不是路,回馬而走,金櫻子忙放一箭,正中馬勃的咽喉,翻身落馬而亡。那些番兵盡被紅旗兵殺盡了,不曾走了一個。原來那覆盆子法師,在將臺上看見番兵自南門而入,即于臺上仗劍作法,故有烏雲巨浪、烈火焰焰,以迷亂番將,就而斬之,所以毫不費力。
卻言番營中高良薑,看見兩路兵馬殺得進去,那陣忽然改變,循環多端,幻化百出,又見南邊火起,此上烏雲密佈,早已料他們必亡于陣中,急忙下了將臺,報知巴豆大黃。巴豆大黃聽了大驚,急召文武百官商議破陣之策,眾人皆默然。忽見密陀僧大喝道:「食君之祿,必當與君分憂,你們皆是貪生畏死之徒,灑家愿往。」言未了,又見一人出班奏道:「不須國師用力,只用俺的這個四大將軍,足以破得此陣。」眾人視之,只見其人生得面如黑漆,目似銅鈴,一嘴鬍鬚,頭上雉尾金盔,身穿烏油甲,足踏戰靴,腰繫碧玉帶,身長一丈二尺,腰大十圍,凜凜威風,乃是阿膠大王。
巴豆大黃一見大悅,道:「既是如此,賢弟與國舅和尚同去破此陣。」阿膠大王即令四將披掛上馬,四個一聲喝道得令而去。熊膽將軍使一把大青刀,蔥白將軍用一條瓜藤棍,神曲將軍用一個榔子錘,桃仁將軍用一支虎刺槍,都是班苗國的驍將,勇力無比,阿膠大王自己用一柄大蒜刀,重有三百幾十斤,有萬人不當之勇,力可以舉鼎。在班苗國中赤手打成天下,因與巴豆大黃結為兄弟,故此發兵來助他,當時與密陀憎同去破陣。那密陀僧亦點了他四員大將,乃是羌活、蕪荑、烏枚、馬薊,各執刀戈,各坐了戰馬,領了八九千壯兵。阿膠大王坐下一匹白牽牛,一日可行千里遠,真是一個寶騎。當下大驅人馬,又來打陣,也作兩路分殺而入,吶聲喊叫,萬馬奔馳,好不勢大風威。
金石斛元帥在將臺上見了那些番將皆入陣中而去,左軍儘是白將白甲,右軍皆是皂旗皂甲,喝令一聲,左右把令旗搖動,那座陣勢盤桓啟動,又忽然變作一個太極陣。番兵入來,濛濛搖搖,忽見白浪滔天;殺到那邊,昏昏暗暗,又似烏雲罩地。忽聽得半空中一聲炮響,四下裡雄兵大將,圍繞攏來。那番兵抵擋不住,各自逃生,四面好似銅鐵壁的一般,哪裡逃得去。又忽見火光沖天,火炮自火光中打得出來,番兵被打死了一半,烏梅與馬薊也焚死於陣中。那阿膠大王有力不能用,急忙與密陀僧引了那些殘兵,八員副將已亡了二個,兵丁只剩得五萬多人,都是焦頭爛額的。阿膠大王、密陀僧和尚並六將殺出重圍,領了兵丁捨命逃生,卻往皂莢山而走。喘息未定,忽聽山後一聲響,那金鈴子、甘遂的伏兵一齊殺去,截住番兵,大殺一陣,番兵大敗,只剩得三萬多人。
密陀僧同阿膠大王領兵向紫荊嶺而走,不敢往大路逃。番兵此時人馬睏乏,正在越嶺而行,又聽見一聲炮響,山下一員大將阻住去路。阿膠大王與密陀僧下山來排陣頭,使神曲將軍出馬,神曲將軍用榔子錘來打那個大將。原來那個大將就是黃芪,當下黃芪大喝道:「吾奉軍師之令到此,已待多時,今你們往哪裡而走。」說完,催動麒麟羯,掄起馬刀與神曲將軍交戰,戰不數合,一刀斬神曲于馬刀之下。三個將軍大怒,併力一齊向前,熊膽將軍執大青刀便砍,桃仁將軍舒虎刺槍就刺,蔥白將軍掄瓜藤棍當頭便打。那黃芪全然不放心上,把馬刀舞得如雪片一般,敵住三將,忽一刀斬去,正中桃仁將軍的面門,翻身落馬而死。蔥白將軍大恐,措手不及,不防黃芪又是一刀砍作兩段。熊膽將軍大怒,用大青刀單戰黃芪,戰不上十合,抵擋不住,拍馬而走,黃芪趕上一刀斬之。阿膠大王大怒,氣得目睜口呆,密陀僧暴跳如雷,雙晴突出,二人併力向前殺那黃芪。只見漢邦追兵疾至,兵馬蓋地而來。阿膠大王此時眼花心亂,忙與密陀僧殺開一條大路,領了萬多殘軍而走。黃芪驅兵追趕,阿膠大王再拉白牽牛與黃芪又戰十餘合,阿膠大王把大蒜刀照著黃芪一刀,黃芪急閃,刀在肩肘上削過。原來黃芪穿的是仙家寶甲,刀是砍不進的,黃芪倒也吃了一驚,也不負痛,持馬刀再戰。那班苗國王雖是勇猛,當不得黃芪的主力精兵,況又人困馬乏,漢邦的追兵又至,急同密陀僧催起牛角號,引那些殘兵如飛去了。要算羌活、蕪荑命不該盡,故也走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