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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三傑 - 301 / 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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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三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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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這位文公,自從出了浙撫幕府,即到北京會試,無奈他的文章,雖然名滿天下,可是時運未至,連會兩次,均為額滿見遺,他又回到廣東一次,復又入京。志銳因慕他的才名,將他請到家中,適館授餐,備極尊敬。瑾珍二妃,未應選時,也常見面,及至既選之後,文公乃是外省舉子,照例須得迴避,只因志銳不願一刻離開文公,想出一個法子,當即奏明太后,說是文公是瑾珍二妃的受業師傅,所以不必迴避,至今猶寓志銳家中。
當時文廷式接到彭玉麟拜會名片,馬上請見,彼此互相談過仰慕之話,文廷式又將志銳介紹與彭玉麟相見,彭玉麟因為志銳確是一位滿洲才子,倒也相見恨晚。這天一直談到深夜,彭玉麟忽然想到他在內城,正待告別,志銳和文廷式一同笑阻道:「此刻城門已關,宮保只好再坐一時,倒趕城出去的了。①彭玉麟無法,只得再與志銳、文廷式二人談些文學之事,志銳忽在口上念出一首七律道:「吾弟看山夙多興,導我名勝窮幽微;賞心泉石境漪美,聞根桂槿香依稀。蓍蔡示兆無咎悔,霏雨需才寧-肥;緬懷清芬起恭敬,良遊惜別還沾衣。」彭玉麟不待志銳唸完,搶著大讚道:「好詩好詩!若是置諸《山谷集》中,誰人分得出來。」
志銳把嘴指指文廷式,笑答道:「這是我們道希兄的二令姊蕓英女史做的。」


  
彭玉麟更失驚道:「怎麼,如此說來,天上才只一石,文氏一門,卻佔八斗矣。」
文廷式忙謙遜道:「此是今年八月十八那天,我與二家姊同遊橫龍洞時,偶有所作,二家姊和我原韻的。」彭玉麟道:「快把尊作念給我聽。」
文廷式便念出道:「濟尼能說林下韻,往往輟塵登翠微;秋深既雨城郭凈,寺僻無僧鐘磬稀。幽巖香高桂空老,放生泉清魚自肥;徘徊父祖舊遊地,日暮風緊可添衣。」
彭玉麟又大讚道:「此詩卻有仙氣,可惜沒有一朵紅雲,捧他上天。」
志銳即把他手向著東方一指道:「那兒不是一片紅光么。」文廷式道:「怎麼今上晚上,這般短法,難道已經天亮,太陽出來了么。」
文廷式的一個么字,尚未離口,陡見一班管家奔入報告說:「不好了,正陽門走水,聽說不到一刻,統統已經化為灰燼。」
彭玉麟急向窗外一望,猶見半空之中,黑煙如芝,很是可怕,便即告辭出城,不及安睡。第二天大早,前去進謁七王爺以及各位軍機大臣的時候,路過地安門,始知不是正陽門失火,乃是太和門失火。不禁一嚇,暗中自忖道:太和門即在宮禁,既已化為灰燼,明年正月二十六的那天,皇上大婚,如何趕造得及。等他迴轉寓中,只見志銳、文廷式二人,已在候他好久。
彭玉麟忙問二人道:「你們二位,可曾曉得昨天晚上燒的不是正陽門呀。」
二人點頭道:「我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彭玉麟道:「這末明年正月大婚,怎麼趕造得及。」
二人一同答出一句說話,更把彭玉麟奇怪不置。正是:
金城銀闕奚為貴
鬼斧神工始是豪
不知二人究說何話,且閱下文。

第九九回 硬鐵頭朝房揮涕泗 騷韃子妝奩炫奢華



彭玉麟因聽文廷式、志銳二人和他說,宮保不必這般著急,這是天上的火德星君,來賀今上大婚之喜來的,即所謂愈燒愈發是了。當下始笑著答話道:「二位既是如此幸災樂禍,我是一位奉旨特派的照料大婚人員,為自己的考成計,惟有據實奏參,幸勿見怪。」
志銳聽說,也和彭玉麟開著玩笑道:「我卻是位簇新的國舅,恐怕皇上瞧在我的兩個舍妹分上,不準你奏,也未可知。」
文廷式介面道:「宮保,我有一句說話,你可相信。」彭玉麟忙問何話。
文廷式道:「我說的就是那座太和門的工程,今年年內,一定能夠造好。」


  
彭玉麟不通道:「天下斷沒有這般快法的工程。我也曾經幹過幾次監造水師營房的委員,若說這座太和門的工程,最快也得半年。」
志銳道:「宮保且不管他,到了年底再談。」志銳說著,即從袖內取出一張詩箋,交給彭玉麟去看道:「宮保請瞧此詩作得怎樣?」彭玉麟接到手中一看,見上面寫著是:昨偕志伯愚詹事左笏卿刑部煦廷堂郎中同遊極樂寺望西山率賦二絕
地貧僧守半殘庵,雨過山流深色嵐;且喜飛蝗不相害,稻田旆旆似江南。
西山變態有千萬,吾輩交親無二三;不問花開問花落,夕陽無語只紅酣。
萍鄉文廷式未定草
彭玉麟順口吟哦了一遍道:「這又是道希兄的佳作,我說只有從前的袁隨園和現在的敝親家俞曲園二位,可以敵他。這且不說。」彭玉麟說著,即把那張詩箋,一面交還了志銳,一面又笑著說道:「我此刻倒想拜讀拜讀伯翁的佳章呢。」志銳收藏了那張詩箋,方才說道:「元白在前,教我怎樣班門弄斧,還是請宮保的大筆一和吧。」
彭玉麟不待志銳說完,連連的雙手亂搖道:「我是武夫,如何敢和。」
文廷式插口道:「宮保為什麼如此謙法,你當年的那首十萬軍聲齊奏凱,彭郎奪得小姑回之句,何等雄壯,豈是我們這班腐儒風花雪月之作可比。」
彭玉麟聽說,便很高興的說道:「什麼叫做可比不可比。你們二位,今天倘肯和老夫比試拳頭,老夫倒可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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