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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三傑 - 202 / 3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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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三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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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

  大將西征事卻真
不知徐春榮所驚何事,且閱下文。

第六六回 北闕沐皇恩詳陳奏牘 西征談戰略盡在家書




  
劉秉璋瞧見徐春榮似有驚愕之色,急問道:「杏林素能鎮定,此刻何故這般樣子。」
徐春榮道:「左季帥既然奉旨調督陜甘,去剿捻回等匪,如此大事,何以沒有去和曾滌帥商酌一下;至於各省協餉一層,倒還在次。」
劉秉璋不解道:「左季帥蕩平浙省,也是中興名臣之一。杏林說他未曾去與曾滌帥商量一下,難道他的軍事之學,真的不如滌帥不成?」
徐春榮尚未答話,先把四面一望,見沒什麼外人,方始說道:「季帥的軍事之學,並不亞於滌帥。滌帥自從主持軍事以來,抱定穩打穩戰,步步腳踏實地行事,雖然稍嫌迂緩,收功較遲。現已平定大局。做總帥的不比別路將帥。中樞倘有挫折,關乎全域性,門生佩服他的長處,正是老成持重,得以總攬全軍。季帥的軍事主見,注重急進,稍覺近於偏鋒,勝則見功較速,負則或至一敗塗地,不可收拾。現在甘肅一帶的匪眾,也很猖獗,萬里行軍,從援不能驟至,正合得著滌帥的那個穩字,方能萬無一失。門生是防季帥,倘若果有一點驕氣,那就不妥。所以望他去和滌帥斟酌而行。」
劉秉璋聽了方始失訝道:「照杏林的議論,不是季帥此行有些危險了么?」
徐春榮微搖其頭的答道:「這倒不然。門生一則因未研究甘省之事,方纔的說話,不過懸揣而已;二則季帥的膽子極壯,膽壯者氣必盛。他倒挾其蕩平浙省的餘威,一到甘省,竟能立奏膚功,也未可知。」
劉秉璋聽說,忽然想起一事,便對徐春榮笑著說道:「杏林方纔的說話,乃是據理而論,卻未知道季帥現與滌帥很有意見,既有意見,怎麼再肯去和滌帥商酌。」劉秉璋說著,把手向著桌上一指道:「杏林快快替他卜上一卦,且看怎樣。」
徐春榮真的去到桌上,先焚上一炷香,然後虔虔誠誠的卜上一卦,一看爻辭,不禁大喜的對著劉秉璋說道:「季帥此行無礙矣。」
劉秉璋忙看爻辭,只見寫著是,公則稱心,私未如意,惡獸可除,侞羊墮淚。
劉秉璋看完,急問徐春榮道:「難道季帥自己竟有不幸不成。」徐春榮搖手道:「既有侞羊字樣,或者關於他的下代,也說不定。」
劉秉璋道:「家事縱不如意,究比國事為輕。」
徐春榮也想起一件事情,把他雙眉微蹙道:「門生在江南大營里的當口,曾九帥因聞季帥總在前後議論滌帥,便對門生說:『季高從前曾被小人所誣,奉旨通緝歸案交官文執辦,後來多虧家兄和潤芝等等替他斡旋,那樁欽案,倘若不是家兄力托肅順,季高怎有今日?他現在因為已與家兄的功位相埒,居然旁若無人起來。家兄為人素持犯而不較之旨,我卻極不為然。』曾九帥當時即命門生也替季帥卜上一卦,門生卜的是季帥的家運,那個爻辭之上,說得非常明白,他說季帥性情有些剛愎。曾九帥反而笑了起來道:『季高的剛愎,連卦上都知道了,這倒有些好笑。』」
劉秉璋道:「他的家運怎樣。」
徐春榮道:「卦上說季帥有古稀以外的壽數,又說他的長子孝威,少年即有不幸,四子孝同,將來可以做到三品。」①徐春榮還待再說,忽見劉秉璋的部將錢玉興、萬應墀兩個參將,一齊進來,回稟公事,等得錢萬二人公事回畢,劉秉璋又和他們談起左宗棠奉旨調督陜甘,徐春榮替他卜卦等事。錢玉興雖是一位武將,卻通文墨,平時在那戰陣之上,常將所得詩句,寄與徐春榮替他修改。此刻一見劉秉璋談到卜卦之事,忙對徐春榮說道:「標下對於卜卦的事情,近來方才有些相信,大人②的這個文王課,恐怕中國沒有第二個了。」
萬應墀笑問錢玉興此話怎講?
錢玉興道:「我有一次,要向陳玉成那裡前去劫營,曾請我們大人替我卜上一卦。卦上說,我去劫營雖能取勝,必要受傷。」錢玉興說到這裡,便把他的靴尖一翹道:「現在我的右腳,帶著一點小小殘疾,這還不準極了么?」
劉秉璋、萬應墀兩個聽說,都把各人的舌頭伸得老長的道:「這真準得怕人。」
錢玉興忽問徐春榮可曾瞧見曾國荃克復金陵的時候,一天正是他的小生日,曾國藩曾題一詩,句子極其清雅。徐春榮搖頭道:「這倒沒有瞧見。」
錢玉興道:「標下卻還記得。」說著忙去泐了出來,劉萬徐三個一同看是:


  
十載艱難下百城,漫天箕斗正縱橫;今宵一盞黃花酒,如與阿連慶更生。
徐春榮便對劉秉璋低聲說道:「滌帥的才氣已盡,怕他的壽數,不及左季帥呢。」
劉秉璋忙問大約還有幾年?徐春榮掐指一算道:「至多不過七年。」
劉秉璋道:「從前左季帥曾笑滌帥庸庸厚福,照這樣說來,豈不是不能算為厚福了。」
徐春榮道:「花甲之壽,也可以了。門生自知恐怕還不能到花甲呢。」①
劉秉璋聽說,自恃是徐春榮的老師,便倚老賣老的笑罵了一句道:「狗屁,何至如此。」
劉秉璋這樣一罵,錢萬徐三個,不覺都一齊笑了起來。後來還是徐春榮先停了笑聲道:「這末協餉之事,讓門生就下去和藩司商量去。」
劉秉璋連連點頭道:「快去快去。這件事情,我就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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