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山恩仇下 第244頁
伯爵在書房裡,正在用匆忙的目光快速地看見貝爾圖喬匆匆地拿進來的一封信。聽到兩小時前離開他的莫雷爾又來見他,伯爵便立即抬起頭來。莫雷爾,象伯爵一樣,在那兩小時之內顯然曾受過不少考驗,因為他是帶著笑容離開他,現在卻帶著一張痛苦的面孔回來。伯爵跑過去迎接他。「怎麼啦,馬西米蘭?」他問道,「你滿頭大汗,臉色蒼白得很。」 莫雷爾一下子跌坐在一張椅子上。「是的,」他說,「我來得很匆忙,我要跟你說一說。」 “你家裡的人都好嗎??伯爵親切慈愛地問,他的誠懇任何人都能看出來。 「謝謝你,伯爵,謝謝你,」那青年說,他覺得難以啟口,「是的,我家裡的每一個都很好。」 「那就好了,你有什麼事情要告訴我吧?」伯爵焦急地問道。 「是的,」莫雷爾說,「不錯,我剛纔離開一座死神將進去的房子,奔到你這兒來。」 「那末你是從馬爾塞夫先生家裡來的嗎?」基督山問道。 「不,」莫雷爾說,「他家裡有人死了嗎?」 「將軍剛纔自殺了。」基督山非常冷淡地回答。 「噢,多可怕的命運啊!」馬西米蘭喊道。 「對伯爵夫人或阿爾貝卻是認為,」基督山說,「一個死掉的父親或丈夫比一個使他們受辱的好,——血洗清了他們身上恥辱。」 「可憐的伯爵夫人!」馬西米蘭說,「我非常可憐她,——這樣高貴的女人。」 “也可憐一下阿爾貝吧,馬西米蘭,因為,相信我,他不愧是伯爵夫人的兒子。讓我們回到你的身上來吧,你匆匆地趕到我這兒來,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助嗎? 「是的,我需要你的幫助,那是說,我象一個瘋子一樣,認為你能幫助我做一件只有上帝才能幫助我的事情。」 「告訴我那是什麼事情。」基督山答道。 「噢!」莫雷爾說,「我實在不知道我是否可以把這個秘密泄漏給別人聽。但厄運在逼迫着我,情勢逼迫着我非說不可——」他吞吞吐吐地說。 「你以為我愛你嗎?」基督山親熱地握住那青年的手說。 「噢,你鼓勵了我!而這裡有一樣東西告訴我,」他用手按在心上說,「我對你應該沒有秘密。」 「你說得對,莫雷爾,上帝在對你的心說話,而你的心在轉告你。告訴我它說了些什麼話。」 「伯爵,你可以讓我派巴浦斯汀去打聽一個人的消息嗎?那個人也是你認識的。」 「我隨意聽你的吩咐,我的僕人也一樣。」 「噢,假如我聽不到她好轉的消息,我就不活了。」 「要我叫巴浦斯汀來嗎?」 「不,我親自去跟他說。」 莫雷爾去叫巴浦斯汀,對他低聲說了幾句話。巴浦斯汀匆匆地走了。 「嗯,你派他去了嗎?」基督山看見莫雷爾回來,關切地問。 「是的,現在我可以比較安心一些了。」 「你知道我在等着呢。」基督山微笑說。 「是的,我來告訴你。有一天晚上,我在一個花園裡。一叢樹木藏住了我,誰都沒有注意我在那兒。有兩個人走到我附近,——允許我暫時不說他們的名字,他們的談話聲,可是,他們所說的事情我非常關切,所以他們的話我一個字也沒有漏過。」 「莫雷爾,假如我可以從你蒼白的臉色和顫抖不止的身體來判斷的話,我敢說這是一個悲劇的開始。」 「噢,是的,非常悲慘,我的朋友!在這座花園的房子裡,剛纔死了一個人。我竊聽他們談話的那兩個人,一個是那座房子的主人,一個是醫生。前者正在向後者訴說他的憂心和恐懼,因為在一個月內,這已是死神第二次進入那座房子了。」 「啊,啊!」基督山急切地望着那個青年說,並用一個難以覺察的動作轉動了一下他的椅子,這樣,他自己可以坐在陰暗的光線裡,而馬西米蘭則全部沐浴在陽光裡。 「是的,」莫雷爾繼續說,「死神在一個月內連續兩次進入了那座房子。」 「那醫生怎麼回答呢?」基督山問。 「他回答說——他回答說,那種死決不是一種自然的死亡,而全都歸罪于——」 「歸罪于什麼?」 「歸罪于毒藥。」 「真的嗎?」基督山說,輕輕咳嗽了一聲,這種咳嗽可以在情緒極其激動的時候幫助他掩飾臉上的紅漲或蒼白,或是掩飾他聽對方說話時的關注神情。 第24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翰林院 inspier.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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