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演義 第56頁
魏王繼岌,因蜀亂稽延,至此始至興平,得悉洛陽變亂,恐嗣源不能相容,復引兵西行,謀保鳳翔。西京推官張昭遠,勸留守張憲,上勸進表,憲慨然道:「我一書生,自布衣至服金紫,均出先帝厚恩,怎可偷生怕死,背主求榮呢?」昭遠感泣道:「公能如此,忠義不朽了!」先是晉陽城中,曾由唐主遣呂、鄭二幸臣,監督兵賦,至是又有唐主近屬李存沼,自洛陽奔至晉陽,與呂、鄭二人密謀,擬害死張憲,據住晉陽。汾州刺史李彥超,得知消息,即勸憲先發制人。憲又說道:「仆受先帝厚恩,不忍出此,若為義亡身,乃是天數,怎得趨避呢!」未免近迂。彥超趨出,免不得與將士敘談,將士不待命令,乘夜起事,殺斃存沼,及呂、鄭二人。憲聞變起,出奔忻州。適值洛都使至,出嗣源書,由彥超號令士卒,城中始安。當即遣回洛使,奉表勸進。都中百官,又三次上箋,請嗣源監國。嗣源始允,入居興聖宮,百官班見,下令稱教。後宮尚存侍女千餘人,宣徽使選得數百名,獻諸嗣源。嗣源道:「留此何用?」宣徽使答道:「宮中使令,亦不可闕。」嗣源道:「宮中充使,宜諳故事。此輩年少無知,不能充選。」乃悉令出宮還家,無家可歸,令戚黨領去。另用老舊宮人,分掌各職。即用安重誨為樞密使,張延朗為副使。延朗本梁舊臣,善事權要,與重誨相結,所以引入。 嗣源又令內外有司,訪求諸王。永王存霸,系唐主存勗次弟,本留守北京,李紹榮自洛陽奔出,撇去劉後,欲往依存霸,行至平陸,為野人所執,送往虢州,刺史石潭,擊斷紹榮足骨,置入囚車,解至洛陽。嗣源怒罵道:「我兒有何負汝,乃遭汝毒手?」紹榮道:「先皇帝有何負汝,乃叛命入都?」嗣源怒甚,即命推出斬首。還有通王存確,雅王存紀,系唐主季弟,逃匿民間,安重誨查有着落,即與李紹真密謀,遣人殺死二王,免人屬目。過了月餘,嗣源方纔聞知,切責重誨,但已不能重生,只好付諸一嘆罷了。也是一番假慈悲。 存渥與劉後奔晉陽,途次晝行夜宿,備歷艱辛。劉後因紹榮他去,只恐存渥也即分離,索性相依為命,獻身報德。存渥見嫂氏多姿,雖已三十餘齡,風韻不減疇昔,樂得將錯便錯,與劉後結成露水緣。婦人之壞,無所不至。及抵晉陽,李彥超不納存渥,存渥走至鳳谷,被部下所殺。劉後無處存身,沒奈何削髮為尼,就把懷金取出,築一尼庵,權作覊棲。偏監國嗣源,不肯輕恕,竟遣人至晉陽,刺死劉後。一代紅顏,到此才算收場。無非惡貫滿盈。 北京留守永王存霸,聞兄弟多遭殺戮,自然寒心,即棄鎮奔晉陽,往依彥超,願為山僧。彥超欲奏取進止,偏部眾不肯縱容,定要置他死地。存霸駭極,即祝發披緇,潛出府門,奈被軍士阻住,拔刀斫去,死於非命。薛王存禮,是唐主三弟,與唐主子繼潼、繼漳、繼憺、繼嶢等,俱不知所終。惟唐主介弟存美,素有風疾,幸得免死。克用本有七子,只一存美僅存。存勗五子,四子未知下落。 繼岌行至武功,宦官李從襲,又勸繼岌馳赴京師,往定內難。繼岌又復東行,到了渭河。西都留守張篯,折斷浮橋,不令東渡,乃只好沿河東趨,途中隨兵,陸續奔散,從襲又語繼岌道:「大事已去,福不可再,請王早自為計。」繼岌徬徨泣下,徐語李環道:「我已道盡途窮,汝可殺我。」環遲疑多時,乃語繼岌乳母道:「我不忍見王死,王若無路求生,當臥榻踣面,方可下手。」乳母泣白繼岌,繼岌面榻偃臥,環遂取帛套頸,把他縊死。從襲自往華州,也為都監李沖所殺。任圜後至,收集餘眾,得二萬人還洛。嗣源命石敬瑭慰撫,軍士皆無異言,各退還原營。 百官因繼岌已死,仍累表勸進。嗣源始有動意,大行賞罰,先責租庸使孔謙奸佞苛刻,將他處斬。廢去租庸使名目,悉除苛政。又罷諸道監軍使,曆數宦官劣跡,令所在地一概加誅。李紹真總決樞機,擅收李紹欽、李紹衝下獄。安重誨語紹真道:「溫、段罪惡,皆在梁朝,今監國新平內亂,冀安萬國,豈專為公復仇麼?」紹真意沮,乃稟明監國,復兩人姓名為段凝、溫韜,放歸田裡。召孔循為樞密使。循與紹真,皆入白監國,請改建國號。嗣源道:「我年十三事獻祖,即李國昌,見十四回。獻祖因我關宗屬,視我猶子,又事太祖、指克用,亦見十四回。先帝垂五十年,經營攻戰,未嘗不預。太祖基業,就是我的基業,先帝天下,就是我的天下,那有同家異國的道理?當令執政更議!」禮部尚書李琪,承旨入對道:「若改國號,是先帝成為路人,梓宮何所依託?不但殿下不忘三世舊君,就是我輩人臣,問心也自覺不安!前代以旁支入繼,不一而足,請用嗣子柩前即位禮,才算得情義兩全了。」嗣源稱善,群議乃定。 第5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翰林院 inspier.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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