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從韡留隆興。 既而韡移金陵,而福猶在隆興。 屬通判與郡僚燕滕王閣,福恚其不見招,道遇民訴冤者,福攜其人直至飲所,責以郡官不理民事,麾諸卒盡碎飲具,官吏皆惴恐竄去,莫敢嬰其鋒。 韡知之,遂檄建康,署為鈐轄。 福又奪統制官王明鞍馬,及迫逐總領所監酒官親屬。 韡戒諭之,不聽。 會淮兵有警,步帥王鑒出師,鑒請福行,韡因厚遣之。 福不樂為鑒用,遇敵不擊,托以葬女擅歸,亦不聞于制置司。 鑒怒,遂白其前後過惡,請必正其慢令之罪。 會韡亦厭忌之,遂坐以軍法,然後聲其罪于朝,且自劾專殺之罪。 下詔獎諭,免其罪。 福勇悍善戰,頗著威聲;其死也,軍中惜之。 時論以為良將難得,而韡以私忿殺之。 然福跋扈之跡已不可掩,殺身之禍,亦有以自取之也。 論曰:宋自嘉定以來,居相位者賢否不同,故執政者各以其氣類而用之,因其所就而後世得以考其人焉。 宣繒、薛極者,史彌遠之腹心也。 陳貴誼、曾從龍、鄭性之、李性傳、劉伯正,皆無所附麗。 李鳴復、金淵者,史嵩之之羽翼也。 鄒應龍無所考見,許應龍治郡見稱循良,林略所謂虛心從諫者,有益於人主矣。 徐榮叟父子兄弟皆為名臣,陳韡將帥才也,優於別之傑多矣。 列傳第一百七十九 ○王伯大鄭寀應亻繇徐清叟李曾伯王野蔡抗張磻馬天驥朱熠饒虎臣戴慶炣皮龍榮沈炎 王伯大,字幼學,福州人。 嘉定七年進士。 歷官主管戶部架閣,遷國子正、知臨江軍,歲饑,振荒有法。 遷國子監丞、知信陽軍,改知池州兼權江東提舉常平。 久之,依舊直秘閣、江東提舉常平,仍兼知池州。 端平三年,召至闕下,遷尚右郎官,尋兼權左司郎官,遷右司郎官、試將作監兼右司郎中,兼提領鎮江、建寧府轉般倉,兼提領平江府百萬倉,兼提領措置官田。 進直寶謨閣、樞密副都承旨兼左司郎中。 進對,言: 今天下大勢如江河之決,日趨日下而不可輓。 其始也,搢紳之論,莫不交口誦詠,謂太平之期可矯足而待也;未幾,則以治亂安危之製為言矣;又未幾,則置治安不言而直以危亂言矣;又未幾,則置危亂不言而直以亡言矣。 嗚呼,以亡為言,猶知有亡矣,今也置亡而不言矣。 人主之患,莫大乎處危亡而不知;人臣之罪,莫大乎知危亡而不言。 陛下親政,五年于茲,盛德大業未能著見于天下,而招天下之謗議者何其籍籍而未已也?議逸欲之害德,則天下將以陛下為商紂、周幽之人主;議戚宦近習之撓政,則天下將以朝廷為恭、顯、許、史、武、韋、仇、魚之朝廷;議奸儔佞朋之誤國,則天下又將為漢黨錮、元祐黨籍之君子。 數者皆犯前古危亡之轍跡,忠臣懇惻而言之,志士憤激而和之。 陛下雖日禦治朝,日親儒者,日修辭飾色,而終莫能弭天下之議。 言者執之而不肯置,聽者厭之而不憚煩,於是厭轉而為疑,疑增而為忿,忿極而為愎,則罪言黜諫之意藏伏于陛下之胸中,而凡迕己者皆可逐之人矣。 彼中人之性,利害不出於一身,莫不破厓絶角以阿陛下之所好。 其稍畏名義者,則包羞閔默而有跋前疐後之憂;若其無所顧戀者,則皆攘袂遠引,不願立於王之朝矣。 陛下試反于身而自省曰:吾之制行,得無有屋漏在上、知之在下者乎?徒見嬖昵之多,選擇未已,排當之聲,時有流聞,則謂精神之內守,血氣之順軌,未可也。 陛下又試于宮閫之內而加省曰:凡吾之左右近屬,得無有因微而入,緣形而出,意所狎信不復猜覺者乎?徒見內降干請,數至有司,裡言除臣,每實人口,則謂浸潤之不行,邪逕之已塞,未可也。 陛下又試于朝廷政事之間而三省曰:凡吾之諸臣,得無有讒說殄行,震驚朕師,惡直醜正,側言改度者乎?徒見剛方峭直之士,昔者所進,今不知其亡,柔佞闒茸之徒,適從何來,而遽集於斯也,則謂舉國皆忠臣,聖朝無闕事,未可也。 夫以陛下之好惡用舍,無非有招致人言之道;及人言之來,又復推而不受。 不知平日之際遇信任者,肯為陛下分此謗乎?無也。 陛下誠能布所失于天下,而不必曲為之回護,凡人言之所不貸者,一朝赫然而盡去之,務使蠹根悉拔,孽種不留,如日月之更,如風雷之迅,則天下之謗,不改而自息矣。 陛下何憚何疑而不為此哉! 又極言邊事,曲盡事情。 以直寶謨閣知婺州。 遷秘書少監,拜司農卿,復為秘書少監,進太常少卿兼中書門下檢正諸房公事。 遷起居舍人,升起居郎兼權刑部侍郎。 臣僚論罷,以集英殿修撰提舉太平興國宮。 起,再知婺州,辭免,複舊祠。 淳祐四年,召至闕,授權吏部侍郎兼權中書舍人。 尋為吏部侍郎仍兼權中書舍人、兼侍讀。 時暫兼權侍右侍郎,兼同修國史、實錄院同修撰。 權刑部尚書,尋為真。 七年,拜端明殿學士、簽書樞密院事兼權參知政事。 八年,拜參知政事。 以監察御史陳垓論罷,以資政殿學士知建寧府。 寶祐元年,卒。 鄭采,不詳何郡人。 初歷官為秘書省校書郎兼國史編修、實錄檢討。 遷著作佐郎兼權侍右郎官,升著作郎兼侍講。 拜右正言,言:「丞相史嵩之以父憂去,遽欲起之,意甚厚也。 奈何謗議未息,事關名教,有尼其行。 」帝答曰:「卿言雖切事理,進退大臣豈易事也!」 擢殿中侍御史。 疏言:「台諫以糾察官邪為職,國之紀綱系焉。 比劉漢弼劾奏司農卿謝逵,陛下已行其言矣,未及兩月,忽復敘用,何其速也!漢弼雖亡,官不可廢。 臣非為漢弼惜,為朝廷惜也。 」又奏劾王瓚、龔基先、胡清獻,鎸秩罷祠,皆從之。 三人者,不才台諫也。 遷侍御史。 疏言:「比年以來,舊章寢廢。 外而諸閫,不問勛勞之有無,而爵秩皆得以例遷;內而侍從,不問才業之憂劣,而職位皆可以例進。 執政之歸休田裡者,與之貼職可也,而凡補外者,皆授之矣。 故自公侯以至節度,有同序補,自書殿以至秘閣,錯立周行。 名器之輕,莫此為甚。 無功者受賞,則何以旌有功之士;有罪者假寵,則何以服無罪之人。 矧事變無窮,而名器有限,使名器常重於上,則人心不敢輕視于下,非才而罔功者不得覬倖于其間,則負慷慨之氣、懷功名之願者,陛下始可得而鼓舞之矣。 」遷左諫議大夫。 淳祐七年,拜端明殿學士、同簽書樞密院。 以監察御史陳求魯論罷。 淳祐九年五月,卒。 采之居言路,嘗按工部侍郎曹豳、主管吏部架閣文字洪芹,則大傷公論雲。 應亻繇,字之道,慶元府昌國人。 刻志于學。 嘉定十六年,試南省第一,遂舉進士,為臨江軍教授。 入為國子學錄兼莊文府教授。 遷太學博士,又遷秘書郎,請蚤建太子。 入對,帝問星變,亻繇請「修實德以答天戒」。 帝問州縣貪風,亻繇曰:「貪黷由殉色而起。 成湯制官刑,儆有位,首及于巫風淫風者,有以也。 」帝問藏書,亻繇請「訪先儒解經注史」,因及程迥、張根所著書皆有益世教。 帝善之。 遷秘書省著作佐郎兼權尚左郎官、兼翰林權直。 又遷著作郎,仍兼職,以言罷。 淳祐二年,敘復奉祠。 遷宗正寺丞兼權禮部郎官,兼國史編修、實錄檢討,以言罷。 差知台州,召兼禮部郎官、崇政殿說書。 遷秘書少監,仍兼職,兼權直學士院。 又遷起居舍人、權兵部侍郎,時暫兼權吏部侍郎兼直學士院,帝一夕召亻繇草麻,夜四鼓,五制皆就,帝奇其才。 遷吏部侍郎仍兼職。 進翰林學士兼中書舍人。 第26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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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下》
第26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