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向知鄜州。 大水冒城郭,沉室廬,死者相枕。 郡卒戍延安。 詣主將求歸視。 弗得,皆亡奔。 至,則家人無存者,聚謀為盜,民大恐。 向遣吏曉之曰:「冒法以赴急,人之常情,而不聽若輩歸,此武將不知變之過也。 亟往收溺屍,貰汝擅還之罪。 」眾人庭下泣謝,一境乃安。 又論河北糴法之弊,以為:「度支歲費錢緡五百萬,所得半直,其贏皆入賈販家。 今當有以權之,遇谷貴,則官糴于澶,魏,載以給邊;新陳未交,則散糴價以救民乏;軍食有餘,則坐倉收之。 此策一行,谷將不可勝食矣。 」朝廷是向計,始置便糴司于大名,以向為提點刑獄兼其事。 武強有盜殺人而逸,尉捕平民抑使承,向覆其冤,脫六囚于死。 入為開封度支判官,權陝西轉運副使、制置解鹽。 鹽足支十年,而歲調畦夫數千,向奏損其數。 兼提舉買馬,監牧沙苑養馬,歲得駒三百,而費錢四千萬,占田千頃。 向請斥閒田予民,收租入以市之。 乃置場于原、渭,以羡鹽之直市馬,於是馬一歲至萬匹。 昭陵復土,計用錢糧五十萬貫石,三司不能供億,將移陝西緣邊入鹽中于永安縣。 向陳五不可,以為失信商旅,遂舉所闕之數以獻。 嘗夜至靈寶縣,先驅入驛,與客崔令孫爭舍。 令孫正病臥,驚而死,罷知汝州。 甫數月,復以為陝西轉運副使,進為使。 厚陵役費,其助如永昭時,凡將漕八年,所入鹽、馬、芻、粟數累萬,民不益賦,其課為最。 夏將嵬名山以綏州來歸,青澗城主種諤將往迎,詔向與議。 諤不俟命,亟率所部出塞,遂城之。 廷議劾諤擅興,將致法。 向言:「諤今者之舉,蓋忘身以徇國,有如不稱,臣請坐之。 」諤既貶,向亦罷知絳州,再貶信州,移潞州。 張靖使陝西還,陳向制置鹽、馬之失。 詔向詣闕與辯,靖辭窮,即罪之。 神宗知向材,以為江、浙、荊、淮發運使。 綱舟歷歲久,篙工利於盜貨,嘗假風水沉溺以滅跡。 向募客舟分載,以相督察。 官舟有定數,多為主者冒占,悉奪畀屬州,諸運皆詣本曹受遣;以地有美惡,利有重輕,為立等式,用所漕物為誅賞。 遷天章閣待制。 環慶有疆事,帝以向習知地形,召詣中書。 舊制,發運使上計毋得出人,唯止都門達章奏。 至是,弛其禁。 熙寧四年,權三司使。 明堂禮成,有司誤遷向右諫議大夫,詔罰吏而向官不奪。 河、洮用兵,縣官費不可計,向未嘗乏供給。 及解嚴,上疏乞戒將帥裁溢員,汰冗卒、省浮費、節橫賦,手敕褒納。 進龍圖閣直學士。 遼人求代北地,北邊擇牧,加樞密直學士、給事中、知定州。 高陽關募兵,敵陰遣人應選。 向諜知之,主者覺,縱使亡去,向遣邏捕取之,械送瀛州,戮于市。 北使久留都亭,數出不遜語,而云、應點兵,涿、易治道,僉謂必諭盟。 向曰:「彼欲疆議速成,故多張虛勢以撼我。 使者懼不如其請,故肆嫚言以徼幸取成。 兵來不除道,其亦無能為也已。 」後皆如向言。 遷工部侍郎。 向控辭,賜詔弗允。 故事,前兩府辭官乃降詔,兩省得詔自向始。 元豐元年,召同知樞密院。 向干局絶人,尤善商財,計算無遺策,用心至到,然甚者不能無病民,所上課間失實。 時方尚功利,王安石從中主之,御史數有言,不聽也。 向以是益得展奮其材業,至于論兵帝所,通暢明決,遂由文俗吏得大用。 及在政地,同列質以西北事,則養威持重,未嘗啟其端,非常所以屬望意。 會詔民畜馬,向既奉命,旋知民不便,議欲改為。 於是舒亶論向反覆無大臣體,斥知潁州。 又改隨州,卒,年六十六。 元祐中,錄其言,謚曰恭敏。 子紹彭,有翰墨名,中子嗣昌。 嗣昌亦以吏材奮。 崇寧中,歷熙河轉運判官,梓州、陝西轉運副使,直龍圖閣、集賢殿修撰,入為左司郎中,擢徽猷閣待制、陝西都轉運使,知渭州,改慶州。 監公使庫皇置坐獄,嗣昌奏請之。 遂以監臨自盜責安化軍節度副使,安置郢州。 起知相州,復待制、知太原府。 論築涇原三倉勞,加顯謨閣直學士;又以撫納西羌功,進延康、宣和殿學士,拜禮部、刑部尚書。 坐啟擬反覆罷,提舉崇福宮。 久之,遷延康殿學士、知延安府,賜第京師。 當遷官,丐回授其子昶京秩。 嗣昌前後因事六七貶,多以欺罔獲罪。 至是,言者並論之,降為待制,卒。 先是,徽宗有意圖北方,遣譚稹銜命訪諸帥,韓粹彥、洪中孚皆力雲不可,嗣昌乃潤飾諜詞,以開邊隙。 及論事帝前,語至興師,或感激流涕。 造亂之咎,人皆歸責焉。 章楶,字質夫,建州浦城人。 祖頻,為侍御史,忤章獻後旨黜官,仁宗欲用之而卒,楶以叔得象蔭,為孟州司戶參軍。 應舉入京,聞父對獄于魏,棄不就試,馳往直其冤。 還,試禮部第一,擢知陳留縣,歷提舉陝西常平、京東轉運判官、提點湖北刑獄、成都路轉運使,入為考功、吏部、右司員外郎。 元祐初,以直龍圖閣知慶州。 時朝廷戢兵,戒邊吏勿妄動,且捐葭蘆、安疆等四砦予夏,使歸其永樂之人。 夏得砦益驕。 楶言:「夏嗜利畏威,不有懲艾,邊不得休息,宜稍取其土疆,如古削地之制,以固吾圉。 然後諸路出兵,據其要害,不一再舉,勢將自蹙矣。 」遂乘便出討,以致其師,夏果人圍環州。 楶先用間知之,遣驍將折可適伏兵洪德城。 夏師過之,伏兵識其母梁氏旗幟,鼓噪而出,斬獲甚眾。 又預毒于牛圈瀦水,夏人馬飲者多死。 召權戶部侍郎。 明年,除知同州。 紹聖初,知應天府,加集賢殿修撰、知廣州,徙江、淮發運使。 哲宗訪以邊事,對合旨,命知渭州。 至即上言城胡蘆河川,據形勝以逼夏。 乃以三月及熙河、秦風、環慶四路之師,陽繕理他堡壁數十所,自示其怯。 或以楶怯,請曰:「此夏必爭之地,夏方營石門峽,去我三十里,能奪而有之乎?」楶又陽謝之,陰具板築守戰之備,帥四路師出胡蘆河川,築二城于石門峽江口好水河之陰。 二旬有二日成,賜名平夏城、靈平砦。 方興役時,夏以其眾來乘,楶迎擊敗之。 既而環慶、鄜延、河東、熙河皆相繼築城,進拓其境,夏人愕視不敢動。 夏主遂奉其母合將數十萬兵圍平夏,疾攻十餘日,建高車臨城,填塹而進,不能克,一夕遁去。 夏統軍嵬名阿埋、西壽監軍妹勒都逋皆勇悍善戰,楶諜其弛備,遣折可適、郭成輕騎夜襲,直人其帳執之,盡俘其家,虜馘三千餘、牛羊十萬,夏主震駭。 哲宗為禦紫宸殿受賀,累擢楶樞密直學士、龍圖閣端明殿學士,進階大中大夫。 楶在涇原四年,凡創州一、城砦九,薦拔偏裨,不間廝役,至于夏降人折可適、李忠傑、朱智用,咸受其馭。 夏自平夏之敗,不復能軍,屢請命乞和,哲宗亦為之寢兵。 楶立邊功,為西方最。 時章惇用事,楶與惇同宗,其得興事,頗為世所疑。 徽宗立,請老,徙知河南。 入見,留拜同知樞密院事,俾其子縡為開封推官以便養。 踰年,力謝事罷,授資政殿學士、中太一宮使,未幾,卒。 徽宗悼之。 贈右銀青光祿大夫,謚曰莊簡,賻恤甚厚。 第45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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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中》
第45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