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為國在養民,養民在擇吏,吏循則民安,氣和而災息。 願先取大州邑數十百,詔公卿以下,舉任州守者,使得自闢屬縣令長,務求術略,不限資考。 然後寬以約束,許便宜從事。 期年條上理狀,或徙或留,必有功化風跡,異乎有司以資而任之者焉。 漢時,詔問京房災異可息之術,房對以考功課吏。 臣願陛下博訪理官,除煩苛之命;申敕計臣,損聚斂之役。 勿起大獄,勿用躁人,務靜安,守淵默。 《傳》曰:「大侵之禮,百官備而不制。 言省事也。 」如此而沴氣不弭,嘉休不至,是靈意訁讕,而聖言罔惑歟。 會郭皇后廢,絳陳《詩白華》,引申後、褒姒事以諷,辭甚切至。 徙三司度支判官,再遷兵部員外郎。 上言:「邇來用物滋侈,賜予過制,禁中須索,去年計為緡錢四十五萬。 自今春至四月,已及二十餘萬。 比詔裁節費用,而有司移文,但求咸平、景德簿書。 簿書不存,則無所措置。 臣以謂不若推近及遠,遞考歲用而裁節之,不必咸平、景德為準也。 」 初,詔罷織密花透背,禁人服用,且雲自掖庭始。 既而內人賜衣,復取于有司。 又後苑作制玳瑁器,索龜筒于市。 龜筒,禁物也,民間不得有,而索不已。 絳皆論罷之。 又言:「號令數變則虧國體,利害偏聽則惑聰明。 請者務欲各行,而守者患于不一。 請罷內降,凡詔令皆由中書、樞密,然後施行。 」因進《聖治箴》五篇。 以父憂去,服除,擢知制誥,判吏部流內銓、太常禮院。 吏部擬官,舊視職田有無,不問多寡,以是不均。 絳為核其實,以多寡為差,其有名而無實者皆不用,人以為便。 初改判禮院為知禮儀事,自張絳建請。 使契丹,還,請知鄧州。 距州百二十里,有美陽堰,引湍水溉公田。 水來遠而少,利不及民;濱堰築新土為防,俗謂之墩者,大小又十數,歲數壞,輒調民增築。 奸人蓄薪茭,以時其急,往往盜決堰墩,百姓苦之。 絳按召信臣六門堰故跡,距城三里,壅水注鉗廬陂,溉田至三萬頃。 請復修之,可罷州人歲役,以水與民,未就而卒,年四十六。 絳以文學知名一時,為人修潔醞藉,所至大興學舍,嘗請諸郡立學。 在河南修國子學,教諸生,自遠錠而至者數百人。 好施宗族,喜賓客,以故,卒之日,家無餘貲。 有文集五十捲。 子景初、景溫、景平、景回。 景平好學,著詩書傳說數十篇,終秘書丞。 景回早卒。 景溫字師直。 中進士第,通判汝、莫二州,江東轉運判官。 興宣城百丈圩,議者以為罪,降通判、知漣水軍。 神宗初,知諫院邵亢直其前事,徙真州,提點江西刑獄。 歷京西、淮南轉運使。 景溫平生未嘗仕中朝,王安石與之善,又景溫妹嫁其弟安禮,乃驟擢為侍御史知雜事。 安石方惡蘇軾,景溫劾軾向丁憂歸蜀,乘舟商販。 朝廷下六路捕逮篙工、水師窮其事,訖無一實。 蘇頌等論李定不持母服,景溫察安石指,為辨于前。 已而事下台,景溫難違眾議,始雲定當追服。 又言薛向不當得侍從,王韶邊奏誣罔,浸失安石意,然猶以嘗助己,但改直史館兼侍讀。 不敢拜,出知鄧州。 踰年,進陝西都轉運使,以不奉司農約束,改知鄧、襄、澶三州,加直龍圖閣,判將作監。 轉右諫議大夫、知潭州。 章惇開五溪,景溫協力拓築,論功進官,召拜禮部侍郎。 復出知洪州、應天府、瀛州。 元祐初,進寶文閣直學士、知開封府。 未滿歲,御史中丞劉摯言其非撥煩吏。 右司諫王覿言:「瀛州妖婦李自稱事九仙聖母,能與人通語言,談禍福。 景溫在郡為所惑,禮餉甚厚,遣十兵挈之入京。 數遣子慥至其處;補李婿為小史,使出入官府,崇大聲勢;至縱嬖妾之弟,醉歐市人。 為政若此,尚何惜而不加譴。 」於是罷知蔡州。 三年初,置權六曹尚書,以為刑部。 劉安世復論之,改知鄆州,再歷永興軍。 時章惇為相,景溫言元祐大臣改先帝之政,並西夏人偃蹇終未順命,宜罷分畫,以馬跡所至為境。 惇用其說,徙知河陽,卒,年七十七。 葉清臣,字道卿,蘇州長洲人。 父參,終光祿卿。 清臣幼敏異,好學善屬文。 天聖二年,舉進士,知舉劉筠奇所對策,擢第二。 宋進士以策擢高第,自清臣始。 授太常寺奉禮郎、簽書蘇州觀察判官事。 還為光祿寺丞、集賢校理,通判太平州、知秀州。 入判三司戶部勾院,改鹽鐵判官。 上言九事:請遣使循行天下,知民疾苦,察吏能否;興太學,選置博士,許公卿大臣子弟補學生;重縣令;諸科舉人取名大義,責以策問;省流外官,無得入仕;聽武臣終三年之喪;罷度僧;廢讀經一業;訓兵練將,慎出令,簡條約。 詞多不載。 出知宣州,累遷太常丞,同修起居注,判三司鹽鐵勾院,進直史館。 是冬,京師地震,上疏曰:「天以陽動,君之道也;地以陰靜,臣之道也。 天動地靜,主尊臣卑。 易此則亂,地為之震。 乃十二月二日丙夜,京師地震,移刻而止;定襄同日震,至五日不止,壞廬寺,殺人畜,凡十之六。 大河之東,彌千五百里而及都下,誠大異也。 屬者熒惑犯南鬥,治歷者相顧而駭。 陛下憂勤庶政,方夏泰寧,而一歲之中,災變仍見。 必有下失民望、上戾天意者,故垂戒以啟迪清衷。 而陛下泰然不以為異,徒使內侍走四方,治佛事,修道科,非所謂消復之實也。 頃范仲淹、余靖以言事被黜,天下之人,齰舌不敢議朝政者,行將二年。 願陛下深自咎責,許延忠直敢言之士,庶幾明威降鑒,而善應來集也。 」書奏數日,仲淹等皆得近徙。 會詔求直言,清臣覆上疏言大臣專政,仁宗嘉納之。 清臣請外,為兩浙轉運副使。 並太湖有民田,豪右據上游,水不得泄,而民不敢訴。 嘗建請疏盤龍匯、滬瀆港入于海,民賴其利。 以右正言知制誥,知審官院,判國子監。 時陝西用兵,上言:「當今將不素蓄,兵不素練,財無久積。 小有邊警,外無驍將,內無重兵。 舉西北二垂觀之,若濩落大瓠,外示雄壯,其中空洞,了無一物。 脫不幸戎馬猖突,腹內諸城,非可以計術守也。 自元昊僭竊,因循至于延州之寇,中間一歲矣。 而屯戍無術,資糧不充,窮年畜兵,了不足用,連監牧馬,未幾已虛。 使蚩蚩之甿無所倚而安者,此臣所以孜孜憂大瓠之穿也。 今羌戎稍卻,變詐亡窮,豈宜乘即時之小安,忘前日之大辱?又將泰然自處,則後日視今,猶今之視前也。 」 第32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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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史 中》
第32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