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敏字叔達,為人沉厚寡言,善騎射。 初從莊宗為馬步軍都指揮使兼行軍司馬,明宗入立,遷皇城使、保義軍節度使,與討王都。 歷鎮橫海、義武、成德、歸德、保義、昭義、河陽,封涇王。 漢高祖時,為西京留守,封秦國公。 周廣順元年卒,贈中書令,謚曰恭惠。 ********唐廢帝家人傳第四 ○廢帝皇后劉氏 廢帝皇后劉氏,父茂威,應州渾元人也。 後為人強悍,廢帝素憚之。 初封沛國夫人,廢帝即位,立為皇后。 其弟延皓,少事廢帝為牙將,廢帝即位,拜宮苑使、宣徽南院使。 清泰二年,為樞密使、天雄軍節度使。 延皓為人素謹厚,及貴而改節,以後故用事,受賕,掠人園宅,在鄴不恤軍士,軍士皆怒。 捧聖都虞候張令昭以其屯駐兵逐延皓,延皓走相州。 是時,石敬瑭已反,方用兵,而令昭之亂作。 令昭乃閉城,遣其副使邊仁嗣請己為節度使。 廢帝以令昭為右千牛衛將軍,權知天雄軍府事。 已而遣范延光討之,令昭敗走邢州,追至沙河,斬之,屯駐諸軍亂者三千餘人皆死。 有司請以延皓行軍法,廢帝以後故,削其官爵而已。 ○廢帝二子 廢帝二子,曰重吉、重美,一女為尼,號幼澄,皆不知其所生。 廢帝鎮鳳翔,重吉為控鶴指揮使,與尼俱留京師。 控鶴,親兵也。 愍帝即位,不欲重吉掌親兵,乃出重吉為亳州團練使,居幼澄于禁中,又徙廢帝北京。 廢帝自疑,乃反。 愍帝遣人殺重吉于宋州,幼澄亦死。 重美,幼而明敏如成人。 廢帝即位,自左衛上將軍領成德軍節度使、兼河南尹、判六軍諸衛事,改領天雄軍節度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封雍王。 石敬瑭反,廢帝欲北征,重美謂宜持重,固請毋行。 廢帝心憚敬瑭,初不欲往,聞重美言,以為然,而劉延皓與劉延朗等迫之不已,廢帝遂如河陽,留重美守京師。 京師震恐,居民皆出城以藏竄,門者禁止之。 重美曰:「國家多難,不能與民為主,而欲禁其避禍,可乎?」因縱民出。 及晉兵將至,劉皇后積薪于地,將焚其宮室,重美曰:「新天子至,必不露坐,但佗日重勞民力,取怨身後耳!」後以為然。 廢帝自焚,後及重美與俱死。 嗚呼!家人之道,不可不正也。 夫禮者,所以別嫌而明微也。 甚矣,五代之際,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道乖,而宗廟、朝廷,人鬼皆失其序,斯可謂亂世者歟!自古未之有也。 唐一號而三姓,周一號而二姓。 唐太祖、莊宗為一家,明宗、愍帝為一家,廢帝為一家;周太祖為一家,世宗為一家。 別其家而同其號者,何哉?唐從其號,見其盜而有也;周從其號,與之也。 而別其家者,昭穆親疏之不可亂也。 號可同,家不可以不別,所以別嫌而明微也。 梁博王友文之不別,何哉?著禍本也,梁太祖之禍,自友文始,存之所以戒也。 ********晉家人傳第五 ○高祖皇后李氏 高祖皇后李氏,唐明宗皇帝女也。 後初號永寧公主,清泰二年封魏國長公主。 自廢帝立,常疑高祖必反。 三年,公主自太原入朝千春節,辭歸,留之不得,廢帝醉,語公主曰:「爾歸何速,欲與石郎反邪?」既醒,左右告之,廢帝大悔。 公主歸,以語高祖,高祖由是益不自安。 高祖即位,公主當為皇后。 天福二年三月,有司言:「皇太妃尊號已正,請上寶冊。 」太妃,高祖庶母劉氏也。 高祖以宗廟未立,謙抑未皇。 七年夏五月,高祖已病,乃詔尊太妃為皇太后,然卒不奉冊而高祖崩,故後訖高祖世亦無冊命。 出帝天福八年七月,冊尊皇后為皇太后。 太后為人強敏,高祖常嚴憚之。 出帝馮皇后用事,太后數訓戒之,出帝不從,乃及于敗。 開運三年十二月,耶律德光已降晉兵,遣張彥澤先犯京師,以書遺太后,具道已降晉軍,且曰:「吾有梳頭妮子竊一藥囊以奔于晉,今皆在否?吾戰陽城時,亡奚車一乘,在否?」又問契丹先為晉獲者及景延廣、桑維翰等所在。 太后與帝聞彥澤至,欲自焚,嬖臣薛超勸止之。 及得德光所與書,乃滅火,出上苑中。 帝召當直學士范質,謂曰:「杜郎一何相負!昔先帝起太原時,欲擇一子留守,謀之北朝皇帝,皇帝以屬我,我素以為其所知,卿為我草奏具言之,庶幾活我子母。 」質為帝草降表曰: 孫男臣重貴言:頃者唐運告終,中原失馭,數窮否極,天缺地傾。 先人有田一成,有眾一旅,兵連禍結,力屈勢孤。 翁皇帝救患摧剛,興利除害,躬擐甲胃,深入寇場。 犯露蒙霜,度雁門之險;馳風擊電,行中冀之誅。 黃鉞一麾,天下大定,勢凌宇宙,義感神明。 功成不居,遂興晉祚,則翁皇帝有大造於石氏也。 旋屬天降鞠凶,先君即世,臣遵承遺旨,篡紹前基。 諒闇之初,荒迷失次,凡有軍國重事,皆委將相大臣。 至于擅繼宗祧,既非廩命;輕發文字,輒敢抗尊。 自啟釁端,果貽赫怒,禍至神惑,運盡天亡。 十萬師徒,望風束手;億兆黎庶,延頸歸心。 臣負義包羞,貪生忍恥,自貽顛覆,上累祖宗,偷度朝昏,苟存視息。 翁皇帝若惠顧疇昔,稍霽雷霆,未賜靈誅,不絶先祀,則百口荷更生之德,一門銜無報之恩,雖所願焉,非敢望也。 臣與太后、妻馮氏于郊野面縛俟罪次。 又為太后表曰: 晉室皇太后新婦李氏妾言:張彥澤、傅住兒等至,伏蒙皇帝阿翁降書安撫者。 妾伏念先皇帝頃在並、汾,適逢屯難,危同累卵,急若倒懸,智勇俱窮,朝夕不保。 皇帝阿翁發自冀北,親抵河東,跋履山川,踰越險阻。 立平巨孽,遂定中原,救石氏之覆亡,立晉朝之社稷。 不幸先帝厭代,嗣子承祧,不能繼好息民,而反虧恩辜義。 兵戈屢動,駟馬難追,戚實自貽,咎將誰執!今穹旻震怒,中外攜離,上將牽羊,六師解甲。 妾舉宗負釁,視景偷生,惶惑之中,撫問斯至,明宣恩旨,典示含容,慰諭丁寧,神爽飛越。 豈謂已垂之命,忽蒙更生之恩,省罪責躬,九死未報。 今遣孫男延煦、延寶,奉表請罪,陳謝以聞。 德光報曰:「可無憂,管取一吃飯處。 」 四年正月丁亥朔,德光入京師,帝與太后肩輿至郊外,德光不見,館于封禪寺,遣其將崔延勛以兵守之。 是時雨雪寒凍,皆苦饑。 太后使人謂寺僧曰:「吾嘗于此飯僧數萬,今日豈不相憫邪?」寺僧辭以虜意難測,不敢獻食。 帝陰祈守者,乃稍得食。 第2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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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五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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