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洪者,江夏伶人。 鐘傳者,豫章小校。 唐光啟中,秦宗權凶焰飈起,屢擾江、淮,郡將不能城守。 洪、傳各為部校,因戰立威,逐其廉使,自稱留後,朝廷因而命之。 《新唐書》:光啟二年,洪乘虛入鄂,自為節度使留後,僖宗即拜本軍節度使。 中和三年,傳逐江西觀察使高茂卿,遂有洪州,僖宗擢傳江西團練使,俄拜鎮南節度使。 及為楊行密所攻,洪、傳首尾相應,皆遣求援于太祖;太祖遣朱友恭赴之,大破淮寇于武昌,二鎮稍寧。 及行密乘勝急攻洪、鄂,洪復乞師于太祖;太祖命荊南成汭率荊、襄舟師以赴之。 未至夏口,汭敗溺死,淮人遂陷鄂州,洪為其所擒,被害于廣陵市,時唐天復二年也。 《九國志·劉存傳》:存急焚鄂州城樓,梁援兵將突圍而出,諸將欲急擊之,存曰:「擊之賊必復入,復入則城愈固矣,不若聽其遁去。 」諸將皆曰:「善。 」是日城陷,擒杜洪父子,斬于廣陵市。 天祐三年夏,太祖表請為洪立廟于其鎮,優詔可之。 太祖即位,詔贈太傅。 先是,鐘傳卒於江西,其子繼之,《九國志·秦裴傳》:天祐三年,洪州鐘傳卒,州人立其子匡時。 江州刺史延規,傳之養子,忿不得立,以其郡納款,因授裴西南面行營招討使,攻匡時。 城陷,擒匡時以獻。 尋為楊行密所敗,其地亦入于淮夷。 《五代史補》:鐘傳雖起於商販,尤好學重士,時江西上流有名第者,多因傳薦,四遠騰然,謂之曰英明。 諸葛浩素有詞學,嘗為泗州管驛巡官,仰傳之風,因擇其所行事赫赫可稱者十條,列于啟事以投之。 十啟凡五千字,皆文理典贍,傳覽之驚嘆,謂賓佐曰:「此啟事每一字可以千錢酬之。 」遂以五千貫贈,仍闢在幕下,其激勸如此。 上藍和尚,失其名,居于洪州上藍院,精究術數,大為鐘傳所禮。 一旦疾篤,往省之,且曰:「老夫于和尚可謂無間矣,和尚或不諱,得無一言相付耶!」上藍強起,索筆作偈以援,其末云:「但看來年二三月,柳條堪作打鐘槌。 」偈終而卒。 傳得之,不能測。 洎明年春,淮帥引兵奄至,洪州陷,江南遂為楊氏有。 「打鐘」之偈,人始悟焉。 田頵,本揚府之大校也。 《九國志》:頵字德臣,廬州合肥人。 朱延壽,不知何許人。 《九國志》:延壽,廬州舒城人。 唐天祐初,楊行密雄據淮海,時頵為宣州節度使,延壽為壽州刺史。 頵以行密專恣跋扈,嘗移書諷之曰:「侯王守方,以奉天子,古之制也。 其或踰越者,譬如百川不朝于海,雖狂奔猛注,澶漫遐廣,終為涸土,不若恬然順流,淼茫無窮也。 況東南之鎮,楊為大,塵賤刀布,阜積金玉,願公上恆賦,頵將悉儲峙,具單車從。 」行密怒曰:「今財賦之行,必由於汴,適足以資于敵也。 」不從。 時延壽方守壽春,《九國志》:天復初,北司擁駕西幸,昭宗聞延壽有武干,遣李儼間道賫詔授延壽蔡州節度使。 直頵之事,密遣人告于頵曰:「公有所欲為者,願為公執鞭。 」頵聞之,頗會其志,乃召進士杜荀鶴具述其意,復語曰:「昌本朝,奉盟主,在斯一舉矣。 」即遣荀鶴具述密議,自間道至大梁。 太祖大悅,遽屯兵于宿州,以會其變。 不數月,事微泄,行密乃先以公牒征延壽,《新唐書》:行密妻,延壽姊也,遣辯士召延壽。 疑不肯赴,姊遣婢報,故延壽疾走揚州。 次悉兵攻宣城,頵戎力寡薄,棄壁走,不能越境,為行密軍所得。 《九國志》:行密別遣台濛、王茂章率步騎以往,頵委舟師于汪建、王壇,自出廣德迎戰,大為濛所敗,遂率殘眾遁保宛陵。 壇、建聞其敗,因盡以舟師歸款於行密。 十二月,頵出外州柵疾戰,橋陷馬墜,為外軍所殺。 延壽飛騎赴命,邇揚州一舍,行密使人殺之。 其後,延壽部曲有逸境至者,具言其事。 又云:延壽之將行也,其室王氏勉延壽曰:「今若得兵柄,果成大志,是吉凶繫乎時,非系于吾家也。 然願日致一介,以寧所懷。 」一日,介不至,王氏曰:「事可知矣!」乃部分家仆,悉授兵器,遽闔中扉,而捕騎已至,不得入。 遂集家屬,阜私帑,發百燎,合州廨焚之。 既而稽首上告曰:「妾誓不以皎然之軀,為仇者所辱。 」乃投火而死。 《五代史補》:楊行密據淮南,以妻弟朱氏眾謂之朱三郎者,行密署為泗州防禦使。 泗州素屯軍,朱氏驍勇,到任恃眾自負,行密雖悔,度力未能制,但姑息之,時議以謂行密事勢去矣。 居無何,行密得目疾,雖愈,且詐稱失明,其出入皆以人扶策,不爾則觸牆抵柱,至于流血,姬妾仆隷以為實然,往往無禮,首尾僅三年。 朱氏聞之,信而少懈馳,行密度其計必中,謂妻曰:「吾不幸臨老兩目如此,男女卑幼,苟不諱,則國家為他人所有。 今晝夜思忖,不如召泗州三舅來,使管勾軍府事,則吾雖死無恨。 」妻以為然,遽發使述其意而召之。 朱氏大喜,倍道而至。 及入謁,行密恐其覺,坐于中堂,以家人禮見。 朱氏頗有德色,方設拜,行密奮袖中鐵鎚以擊之,正中其首,然猶宛轉號叫,久而方斃。 行密內外不測,即時升堂,召將吏等謂之曰:「吾所以稱兩目失明者,蓋為朱三。 此賊今擊殺,兩目無事矣,諸公知之否!」於是軍府大駭,其仆妾嘗所無禮者皆自殺。 初,行密之在民間也,嘗為合肥縣手力,有過,縣令將鞭之,行密懼且拜。 會有客自外入,見行密每拜,則之前檐皆叩地,而令不之覺。 客知其非常,乃遽升揖令於他處,告以所見,令驚,遂恕之,且勸事郡以自奮。 行密度本郡不足依,乃投高駢。 駢死,秦彥、孫儒等作亂,行密連誅之,遂有淮南之地。 第4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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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五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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