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深夜或今日凌晨時,下諾伍德發生了一起意外事件,恐系嚴重犯罪行為。 約納斯·奧德克先生為該郊區頗有名氣之居民,經營建築業多年,因而致富。 奧德克先生系獨身,五十二歲,住錫登罕路盡頭之幽谷山莊,以習性怪僻出名,樸素沉默寡言,不愛交際,近幾年實已退出建築業,然宅後之貯木場仍在。 昨夜十二點左右,貯木場發出火警,消防車不久即趕至現場,但因木燥火猛,無法撲救,直至整堆木料燒盡始熄。 至此,起火原因似屬偶然,但另有跡象顯示或系嚴重犯罪行為。 火災現場未見戶主,殊令人詫異。 經查詢,始知戶主已失蹤。 檢查臥室,床無人睡過,而保險柜門已開,若干重要檔案散落滿地。 最後發現室內曾發生激烈格鬥之跡象,並找到少量血跡及橡木手杖一根,柄上亦沾有血跡。 現已查明,是夜奧德克先生曾在臥室接待來客,該手杖即來客之物。 此深夜來客為年輕律師約翰·赫克托·麥克法蘭先生,即中東區格萊沙姆大樓426號格雷姆——麥克法蘭事務所之合夥人。 警方相信已掌握能說明犯罪動機之有力證據。 總之,此事件有驚人發展,則毋庸置疑。 本報付印時,謡傳麥克法蘭先生,因謀殺約納斯·奧德克罪已被逮捕。 逮捕證確已發出。 正在諾伍德進行之調查又有不祥發展。 在建築師所住樓下寢室裡,除有格鬥跡象外,現又發現法國式落地窗敞開,並有笨重物體從室內拖往木料堆的痕跡。 最後在火場灰燼中找到被燒焦之殘骸一說已被肯定。 按照警方推測,此乃一起極其驚人之兇案。 受害者在寢室中被擊斃,檔案被盜,屍體拖至木料堆焚燒滅跡。 此案已交蘇格蘭場素有經驗之警官雷斯垂德進行調查,此刻渠正以其慣有之精力與機智追查線索。 ” 福爾摩斯合著眼,兩手指尖頂着指尖,聽了這起驚人的報道。 「這件案子有幾點的確值得注意,」他慢吞吞地說,「麥克法蘭先生,我想先問一問:既然看起來有足夠的證據可以逮捕你,怎麼你依然逍遙法外呢?」 「福爾摩斯先生,我和父母同住在布萊克希斯多林頓寓①所,但是昨晚因為有點事要替約納斯·奧德克先生辦一辦,就在諾伍德一家旅館裡住下來,從旅館去他家把事情辦了。 我是在火車上看到報上您剛纔聽過的那條新聞,才知道諾伍德發生的事件。 我立即看出自己的處境非常危險,就趕來把這件案子委託給您。 我知道要是我在城裡的辦公室或在家裡,準會給抓走了。 有人從倫敦橋車站就跟住我,我一點都不懷疑——哎呀!什麼人來了?」 那是門鈴響了,立即又從樓梯上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過了一會兒,我們的老朋友雷斯垂德出現在房門口。 我從他身後一眼看見門外站着的兩名穿制服的警察。 我們這位不幸的委託人站起身來,臉色發白。 「由於你蓄意謀殺下諾伍德的約納斯·奧德克先生,我現在逮捕你。 」 麥克法蘭作出一個絶望的手勢向我們求援。 「等一等,雷斯垂德。 」福爾摩斯說,「再等半個小時左右不會對你有影響吧。 這位紳士正要給我們講這樁非常有趣的事件的經過,這可能幫助我們把事情弄清楚。 」 「我覺得弄清楚它不會有困難了,」雷斯垂德冷酷地說。 「不過,如果你允許的話,我倒很有興趣聽他講。 」 「好吧,福爾摩斯先生,我很難拒絶你的任何要求,因為過去你給我們幫過一兩次忙,在我們蘇格蘭場這方面,還欠你一份情呢。 」雷斯垂德說,「我必須同犯人在一起,而且還不得不警告他:凡是他說的話都會成為不利於他的證據。 」 「這再好不過了,」我們的委託人說,「我只請求您一定要聽我講,並且明白我講的絶對是真話。 」 雷斯垂德看了一下他的表。 「我給你半小時,」他說。 「我必須先說明,」麥克法蘭說,“我對約納斯·奧德克先生一點都不瞭解。 他的名字我熟悉,因為很多年以前我父母和他認識,但是他們後來疏遠了。 因此,昨天下午,大約三點鐘,當他走進我城裡的辦公室的時候,我感到非常奇怪。 在他說明了來意之後,我感到更加驚奇。 他手裡拿着幾張從筆記本中撕下來的單頁,上面寫滿了很潦草的字——就是這幾張——把它放在我桌上。 “‘這是我的遺囑,’他說,‘麥克法蘭先生,我要你把它照正式法定的格式寫出來。 你寫你的,我就在這坐著。 ’ “我開始抄寫這份遺囑。 當我看到他除有若干保留外,把其餘的全部財產留給我的時候,您可以想象出來我的驚訝。 他是個小雪貂似的怪人,長着全白的眉毛。 我抬頭看他的時候,發現他那雙鋭利的灰色眼睛正盯着我,臉上帶著一種開心的表情。 當我讀到遺囑中那些條文的時候,我簡直不能相信我的眼睛,可是他解釋說,他是個沒有任何活着的親屬的單身漢,他在青年時期就認識我的父母,而且一直聽說我是個值得信任的年輕人,所以放心把他的錢交給我。 當然,我只能結結巴巴地說些感謝的話。 遺囑照格式寫好了,簽了字,由我的書記當證人。 就是這張藍紙上寫的。 我已經說過,這些小紙條只是草稿。 奧德克先生然後告訴我,還有一些字據——租約、房契、抵押憑據、臨時期證等等,應該讓我看看。 他說只有在這一些都辦完以後他才放心,並且要我晚上就帶著這份遺囑去諾伍德,在他家裡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一下。 ‘記住,我的孩子,在這一切還沒有辦完以前,什麼話也不要對你父母說。 咱們先不講,好給他們一個小小的意外之喜。 ’他非常堅持這一點,還要我答應一定做到。 「您能想象出來,福爾摩斯先生,我當時無心拒絶他任何要求。 他成了我的保護人,我一心想絲毫不差地實現他的願望。 於是我給家裡打了一個電報,說我手邊有要緊的事,不好估計我會獃到多晚才回家。 奧德克先生還告訴過我,他希望我能在九點鐘跟他一起吃晚飯,因為九點以前他可能還沒有到家。 可是,他住的地方很難找,我到他家的時候快九點半了。 我發現他....」 「等一下!」福爾摩斯說,「是誰開的門?」 「一個中年婦女,我猜是他的女管家。 」 「把你的名字說出來的,我想就是她吧?」 「不錯,」麥克法蘭說。 「請說下去。 」 麥克法蘭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然後繼續講他這段經過: 第39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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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爾摩斯探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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