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德七年,寝疾。 王遣使临问,相望于道。 命舆疾至府,亲举袂抚之,论叙生平,感激涕泗。 卒,年三十三。 王哭之恸,与其从兄子元敬书曰:「吾与伯褒共军旅间,何尝不驱驰经略,款曲襟抱,岂期一朝成千古也。 且家素贫而子幼,善抚安之,以慰吾怀。 」因遣使吊祭,赠帛三百段。 其后图学士像,叹其早死不得与。 既即位,语房玄龄曰:「收若在,朕当以中书令处之。 」又尝梦收如平生,赐其家粟、帛。 贞观七年,赠定州刺史。 永徽中,又赠太常卿,陪葬昭陵。 子元超,九岁袭爵。 及长,好学,善属文。 尚巢王女和静县主,累授太子舍人。 高宗即位,迁给事中,数上书陈当世得失,帝嘉纳。 转中书舍人、弘文馆学士。 省中有盘石,道衡为侍郎时,常据以草制,元超每见,辄泫然流涕。 以母丧解,夺服授黄门侍郎、检校太子左庶子。 所荐豪俊士,若任希古、高智周、郭正一、王义方、孟利贞、郑祖玄、邓玄挺、崔融等,皆以才自名于时。 累拜东台侍郎。 李义府流巂州,旧制,流人不得乘马,元超为请,坐贬简州刺史。 岁余,又坐与上官仪文章款密,流巂州。 上元初,赦还,拜正谏大夫。 三年,迁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三品。 帝校猎温泉,诸蕃酋长得持弓矢从。 元超奏:「夷狄野心,而使挟兵在围中,非所宜。 」帝纳可。 尝宴诸王,召元超与,从容谓曰:「任卿中书,宁藉多人哉!」俄拜中书令兼左庶子。 帝幸东都,留辅太子监国,手敕曰:「朕留卿,若失一臂。 顾太子未习庶务,关中事,卿悉专之。 」时太子射猎,诏得入禁御,故太子稍怠政事。 元超谏曰:「内苑之地,缭丛薄,冒翳荟,绝磴险途。 殿下截轻禽,逐狡兔,衔橛之变,讵无可虞?又户奴多反逆余族,或夷狄遗丑,使凶谋窃发,将何以御哉?夫为人子者,不登高,不临深,谓其近危辱也。 天皇所赐书戒丁宁,惟殿下罢驰射之劳,留情坟典,岂不美欤!」帝知之,遣使厚赐慰其意,召太子还东都。 帝疾剧,政出武后。 因阳喑,乞骸骨。 加金紫光禄大夫。 卒,年六十二,赠光禄大夫、秦州都督,陪葬乾陵。 子曜,圣历中,附会张易之,官正谏大夫。 元敬,隋选部郎迈之子,与收及收族兄德音齐名,世称「河东三凤」。 收为长离雏,德音为鸑鷟,元敬年最少,为鹓雏。 武德中,为秘书郎、天策府参军,直记室、文学馆学士。 是时,收与房、杜处心腹之寄,更相结附。 元敬谨畏,未尝申款曲。 如晦叹曰:「小记室不可得而亲,不可得而疏!」秦王为皇太子,除舍人。 于是军国之务总于东宫,而元敬掌文翰,号称职。 卒于官。 稷,字嗣通,道衡曾孙。 擢进士第。 累迁礼部郎中、中书舍人。 与从祖兄曜更践两省,俱以辞章自名。 景龙末,为谏议大夫、昭文馆学士。 初,贞观、永徽间,虞世南、褚遂良以书颛家,后莫能继。 稷外祖魏征家多藏虞、褚书,故锐精临仿,结体遒丽,遂以书名天下。 画又绝品。 睿宗在籓,喜之,以其子伯阳尚仙源公主。 及践阼,迁太常少卿,封晋国公,实封三百户。 会钟绍京为中书令,稷讽使让,因入言于帝曰:「绍京本胥史,无素才望,今特以勋进,师长百僚,恐非朝廷具瞻之美。 」帝然之,遂许绍京让,改户部尚书。 翌日,迁稷黄门侍郎,参知机务。 与崔日用数争事帝前,罢为左散骑常侍。 历太子少保、礼部尚书。 帝以翊赞功,每召入宫中与决事,恩绝群臣。 窦怀贞诛,稷以知本谋,赐死万年狱,年六十五。 伯阳为驸马都尉、安邑郡公,别食实封四百户。 稷死,坐贬晋州员外别驾,又流岭表,自杀。 伯阳子谈,尚玄宗恒山公主,拜驸马都尉、光禄员外卿。 马周,字宾王,博州茌平人。 少孤,家窭狭。 嗜学,善《诗》、《春秋》。 资旷迈,乡人以无细谨,薄之。 武德中,补州助教,不治事。 刺史达奚恕数咎让,周乃去,客密州。 赵仁本高其才,厚以装,使入关。 留客汴,为浚仪令崔贤所辱,遂感激而西,舍新丰,逆旅主人不之顾,周命酒一斗八升,悠然独酌,众异之。 至长安,舍中郎将常何家。 贞观五年,诏百官言得失。 何武人,不涉学,周为条二十余事,皆当世所切。 太宗怪问何,何曰:「此非臣所能,家客马周教臣言之。 客,忠孝人也。 」帝即召之,间未至,遣使者四辈敦趣。 及谒见,与语,帝大悦,诏直门下省。 明年,拜监察御史,奉使称职。 帝以何得人,赐帛三百段。 周上疏曰: 臣每读前史,见贤者忠孝事,未尝不废卷长想,思履其迹。 臣不幸早失父母,犬马之养,已无所施;顾来事可为者,惟忠义而已。 是以徒步二千里,归于陛下。 陛下不以臣愚,擢臣不次。 窃自惟念无以论报,辄竭区区,惟陛下所择。 臣伏见大安宫在宫城右,墙宇门阙,方紫极为卑小。 东宫,皇太子居之,而在内;大安,至尊居之,反在外。 太上皇虽志清俭,爱惜人力,陛下不敢违,而蕃夷朝见,四方观听,有不足焉。 臣愿营雉堞门观,务从高显,以称万方之望,则大孝昭矣。 臣伏读明诏,以二月幸九成宫。 窃惟太上皇春秋高,陛下宜朝夕视膳。 今所幸宫去京三百里而远,非能旦发暮至也。 万有一太上皇思感,欲即见陛下,何以逮之?今兹本为避暑行也,太上皇留热处,而陛下走凉处,温清之道,臣所未安。 然诏书既下,业不中止,愿示还期,以开众惑。 臣伏见诏宗室功臣悉就籓国,遂贻子孙,世守其政。 窃惟陛下之意,诚爱之重之,欲其裔绪承守,与国无疆也。 臣谓必如诏书者,陛下宜思所以安存之,富贵之,何必使世官也?且尧、舜之父,有硃、均之子。 若令有不肖子袭封嗣职,兆庶被殃,国家蒙患。 正欲绝之,则子文之治犹在也;正欲存之,则栾黡之恶已暴也。 必曰与其毒害于见存之人,宁割恩于已亡之臣,则向所谓爱之重之者,适所以伤之也。 臣谓宜赋以茅土,畴以户邑,必有材行,随器而授。 虽干翮非强,亦可以免累。 汉光武不任功臣以吏事,所以终全其世者,良得其术也。 愿陛下深思其事,使得奉大恩,而子孙终其福禄也。 第37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新唐書》
第37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