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琯之侄,舉進士。 李泌觀察陝州,闢為從事。 泌入為相,累遷起居郎,出入泌門,為其耳目。 及泌卒,再除忠州刺史,韋皋表為雲南安撫使,兼御史中丞。 皋卒,詔除兵部郎中。 屬劉闢反,式留不得行。 性便佞,又懼闢,每于座中數贊闢之德美,比之劉備,同陷于賊者皆惡之。 高崇文既至成都,式與王良士、崔從、盧士玖等白衣麻蹻啣土請罪,崇文寬禮之,乃表其狀,尋除吏部郎中。 時河朔節度劉濟、王士真、張茂昭皆以兵壯氣豪,相持短長,屢以表聞,迭請加罪。 上欲止其兵,李吉甫薦式為給事中,將命于河朔。 式歷使諸鎮諷諭之,還奏愜旨,除陝虢觀察使、兼御史中丞,轉河南尹。 時討王丞宗于鎮州,配河南府饋運車四千兩,式表以凶旱,人貧力微,難以征發,憲宗可其奏,既免力役,人懷而安之。 明年,移授宣歙池觀察使。 元和七年七月卒,贈左散騎常侍。 張鎬,博州人也。 風儀魁岸,廓落有大志,涉獵經史,好談王霸大略。 少時師事吳兢,兢甚重之。 後游京師,端居一室,不交世務。 性嗜酒,好琴,常置座右。 公卿或有邀之者,鎬仗策徑往,求醉而已。 天寶末,楊國忠以聲名自高,搜天下奇傑。 聞鎬名,召見薦之,自褐衣拜左拾遺。 及祿山阻兵,國忠屢以軍國事咨于鎬,鎬舉贊善大夫來瑱可當方面之寄。 數月,玄宗幸蜀,鎬自山谷徒步扈從。 肅宗即位,玄宗遣鎬赴行在所。 鎬至鳳翔,奏識多有弘益,拜諫議大夫,尋遷中書侍郎、同中書門下平章事。 時供奉僧在內道場晨夜唸佛,動數百人,聲聞禁外。 鎬奏曰:「臣聞天子修福,要在安養含生,靖一風化,未聞區區僧教,以致太平。 伏願陛下以無為為心,不以小乘而撓聖慮。 」肅宗甚然之。 時方興軍戎,帝注意將帥,以鎬有文武才,尋命兼河南節度使,持節都統淮南等道諸軍事。 鎬既發,會張巡宋州圍急,倍道兼進,傳檄濠州刺史閭丘曉引兵出救。 曉素愎戾,馭下少恩,好獨任己。 及鎬信至,略無稟命,又慮兵敗,禍及於己,遂逗留不進。 鎬至淮口,宋州已陷,鎬怒曉,即杖殺之。 及收復兩京,加鎬銀青光祿大夫,封南陽郡公,詔以本軍鎮汴州,招討殘孽。 時賊帥史思明表請以范陽歸順,鎬揣知其偽,恐朝廷許之,手書密表奏曰:「思明凶豎,因逆竊位,兵強則眾附,勢奪則人離。 包藏不測,禽獸無異,可以計取,難以義招。 伏望不以威權假之。 」又曰:「滑州防禦使許叔冀,性狡多謀,臨難必變,望追入宿衛。 」肅宗計意已定,表入不省。 鎬為人簡澹,不事中要。 會有宦官自范陽及滑州使還者,皆言思明、叔冀之誠慤。 肅宗以鎬不切事機,遂罷相位,授荊州大都督府長史。 後思明、叔冀之偽皆符鎬言。 尋征為太子賓客,改左散騎常侍。 屬嗣岐王珍被誣告構逆伏法,鎬買珍宅坐累,貶辰州司戶。 代宗即位,推恩海內,拜撫州刺史。 遷洪州刺史、饒吉等七州都團練觀察等使,尋正授江南西道都團練觀察等使。 廣德二年九月卒。 鎬自入仕凡三年,致位宰相。 居身清廉,不營資產,謙恭下士,善談論,多識大體,故天下具瞻,雖考秩至淺,推為舊德雲。 高適者,渤海蓚人也。 父從文,位終韶州長史。 適少濩落,不事生業,家貧,客于梁、宋,以求丐取給。 天寶中,海內事干進者注意文詞。 適年過五十,始留意詩什,數年之間,體格漸變,以氣質自高,每吟一篇,已為好事者稱誦。 宋州刺史張九皋深奇之,薦舉有道科。 時右相李林甫擅權,薄于文雅,唯以舉子待之。 解褐汴州封丘尉,非其好也,乃去位,客遊河右。 河西節度哥舒翰見而異之。 表為左驍衛兵曹,充翰府掌書記,從翰入朝,盛稱之於上前。 祿山之亂,征翰討賊,拜適左拾遺,轉監察御史,仍佐翰守潼關。 及翰兵敗,適自駱谷西馳,奔赴行在,及河池郡,謁見玄宗,因陳潼關敗亡之勢曰:「仆射哥舒翰忠義感激,臣頗知之,然疾病沉頓,智力將竭。 監軍李大宜與將士約為香火,使倡婦彈箜篌琵琶以相娛樂,樗蒱飲酒,不恤軍務。 蕃渾及秦、隴武士,盛夏五六月于赤日之中,食倉米飯且猶不足,欲其勇戰,安可得乎?故有望敵散亡,臨陣翻動,萬全之地,一朝而失。 南陽之軍,魯炅、何履光、趙國珍各皆持節,監軍等數人更相用事,寧有是,戰而能必勝哉?臣與楊國忠爭,終不見納。 陛下因此履巴山、劍閣之險,西幸蜀中,避其蠆毒,未足為恥也。 」玄宗嘉之,尋遷侍御史。 至成都,八月,制曰:「侍御史高適,立節貞峻,植躬高朗,感激懷經濟之略,紛綸贍文雅之才。 長策遠圖,可雲大體;讜言義色,實謂忠臣。 宜回糾逖之任,俾超諷諭之職,可諫議大夫,賜緋魚袋。 」適負氣敢言,權幸憚之。 二年,永王璘起兵于江東,欲據揚州。 初,上皇以諸王分鎮,適切諫不可。 及是永王叛,肅宗聞其論諫有素,召而謀之。 適因陳江東利害,永王必敗。 上奇其對,以適兼御史大夫、揚州大都督府長史、淮南節度使。 詔與江東節度來瑱率本部兵平江淮之亂,會于安州。 師將渡而永王敗,乃招季廣琛于歷陽。 兵罷,李輔國惡適敢言,短於上前,乃左授太子少詹事。 未幾,蜀中亂,出為蜀州刺史,遷彭州。 劍南自玄宗還京後,于梓、益二州各置一節度,百姓勞敝,適因出西山三城置戍,論之曰: 劍南雖名東西兩川,其實一道。 自邛關、黎、雅,界于南蠻也;茂州而西,經羌中至平戎數城,界于吐蕃也。 臨邊小郡,各舉軍戎,並取給于劍南。 其運糧戍,以全蜀之力,兼山南佐之,而猶不舉。 今梓、遂、果閬等八州分為東川節度,歲月之計,西川不可得而參也。 而嘉、陵比為夷獠所陷,今雖小定,瘡痍未平。 又一年已來,耕織都廢,而衣食之業,皆貿易於成都,則其人不可得而役明矣。 今可稅賦者,成都、彭、蜀、漢州。 又以四州殘敝,當他十州之重役,其于終久,不亦至艱?又言利者穿鑿萬端,皆取之百姓;應差科者,自朝至暮,案牘千重。 官吏相承,懼于罪譴,或責之於鄰保,或威之以杖罰。 督促不已,逋逃益滋,欲無流亡,理不可得。 比日關中米貴,而衣冠士庶,頗亦出城,山南、劍南,道路相望,村坊市肆,與蜀人雜居,其升合鬥儲,皆求于蜀人矣。 且田士疆界,蓋亦有涯;賦稅差科,乃無涯矣。 為蜀人之計,不亦難哉! 第12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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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唐書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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