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朝因神武作相,丞相府外兵、騎兵曹,分掌兵馬。 及受禪,諸司咸歸尚書,唯此二曹不廢,令唐邕、白建主之,謂之外兵省、騎兵省。 後邕、建位望轉隆,各置省主,令中書舍人分判二省事,故世稱唐、白雲。 白建,字彥舉,太原陽邑人。 初入大丞相府任兵曹,典文帳,明解書計,為同局所推。 天保末,兼中書舍人。 孝昭輔政,除大丞相騎兵參軍。 河清二年,除員外散騎常侍,仍舍人。 三年,突厥入境,代、忻二牧,悉是細馬,合數萬疋,在五台山北合谷中避賊。 賊退,敕建送馬定州,付人養飼。 建以馬瘦,違敕以便宜從事。 戎馬無損,建有力焉。 武平末,歷位尚書、特進、侍中、中書令,封高昌郡公。 父長命,贈開府儀同三司、都官尚書。 建雖無他才伎,勤於在公,以溫柔自處。 與唐邕俱以典執兵馬,致位卿相。 諸子幼弱,俱為州郡主簿;男女婚嫁,皆得勝流。 卒,贈司空。 元文遙,字德遠,河南洛陽人也。 魏昭成皇帝六世孫也。 五世祖常山王遵。 父唏,有孝行,父卒,廬于墓側而終。 文遙貴,贈特進、開府儀同三司、中書監,謚曰孝。 文遙敏慧夙成,濟陰王暉業每云:「此子王佐才也。 」暉業常大會賓客,時有人將何遜集初入洛,諸賢皆讚賞之。 河間邢邵試命文遙誦之,幾遍可得。 文遙一覽誦,時年始十餘歲。 濟陰王曰:「我家千里駒,今定如何?」邢云:「此殆古來未有。 」起家員外散騎侍郎。 遭父喪,服闋,除太尉東閣祭酒。 以天下方亂,遂解官侍養,隱于林慮山。 武定中,文襄征為大將軍府功曹。 齊受禪,于登壇所授中書舍人,宣傳文武號令。 楊遵彥每云:「堪解穰侯印者,必在斯人。 」後忽中旨幽執,竟不知所由。 如此積年。 文宣後自幸禁獄,執手愧謝,親解所著金帶及禦服賜之,即日起為尚書祠部郎中。 孝昭攝政,除大丞相府功參典機密。 及踐阼,除中書侍郎,封永樂縣伯,參軍國大事。 及帝大漸,與平秦王歸彥、趙郡王睿等同受顧托,迎立武成。 武成即位,任遇轉隆,歷給事黃門侍郎、散騎常侍、侍中、中書監。 天統二年,詔特賜姓高氏,籍屬宗正,子弟依例,歲時入廟朝祀。 再遷尚書左仆射,進封寧都郡公,仍侍中。 文遙歷事三主,明達世務,每入軒大集,多令宣敕,號令文武,聲韻高朗,發吐無滯。 然探測上旨,時有委巷之言,故不為知音所重。 齊因魏宰縣多用廝濫,至于士流,恥居百里。 文遙以縣令為字人之功,遂請革選。 於是密令搜揚貴遊子弟,發敕用之。 猶恐其披訴,總召集神武門,令趙郡王睿宣旨唱名,厚加慰喻。 士人為縣,自此始也。 既與趙彥深、和士開同被任遇,雖沼彥深清貞守道,又不為士開貪淫亂政,在於季孟之間。 然性和厚,與物無競,故時論不在彥深之下。 初,文遙自洛遷鄴,唯有地十餘頃,家貧,所資衣食。 魏之將季,宗姓被侮,有人冒相侵奪,文遙即以與之。 及貴,此人尚在,乃將家逃竄。 文遙大驚,追加慰撫,還以與之,彼人愧而不受。 彼此俱讓,遂為閒田。 至後主嗣位,趙郡王睿、婁定遠等謀出和士開,文遙亦參其議。 睿見殺,文遙由是出為西兗州刺史。 詣士開別,士開曰:「處得言地,使元家兒作令仆,深負朝廷。 」既言而悔,仍執手慰勉之。 猶慮文遙自疑,用其子行恭為尚書郎,以慰其心。 士開死,自東徐州刺史徵入朝,竟不用,卒。 行恭美姿貌,有父風,兼俊才。 位中書舍人,待詔文林館。 齊亡,與陽休之等十八人同入關,稍遷司勛下大夫。 隋開皇中,位尚書郎,坐事徙瓜州而卒。 行恭少頗驕恣,文遙令與范陽盧思道交遊。 文遙嘗謂思道云:「小兒比日微有所知,是大弟之力。 然白擲劇飲,甚得師風。 」思道答云:「六郎辭情俊邁,自是克荷堂構。 而白擲劇飲,亦天性所得。 」 行恭弟行如,亦聰慧早成。 武平末,著作佐郎。 趙隱,字彥深,自雲南陽宛人,漢太傅喜之後。 高祖父難為齊州清河太守,有惠政,遂家焉。 清河後改為平原,故為平原人也。 隱避齊廟諱,改以字行。 父奉伯,仕魏,位中書舍人,行洛陽縣令。 彥深貴,贈司空。 彥深幼孤貧,事母甚孝。 年十歲,曾候司徒崔光。 光謂賓客「古人觀眸子以知人,此人當必遠至。 」性聰敏,善書計,安閒樂道,不雜交遊,為雅論所歸服。 昧爽,輒自掃門外,不使人見,率以為常。 初為尚書令司馬子如賤客,供寫書。 子如善其無誤,欲將入觀省舍。 隱靴無氈,衣帽穿弊,子如給之。 用為書令史,月餘,補正令史。 神武在晉陽,索二史,子如舉彥深。 後拜子如開府參軍,超拜水部郎。 及文襄為尚書令攝選,沙汰諸曹郎,隱以地寒被出,為滄州別駕,辭不行。 子如言于神武,征補大丞相功曹參軍,專掌機密。 文翰多出其手,稱為敏給。 神武曾與對坐,遣造軍令,以手捫其額曰:「若天假卿年,必大有所至。 」每謂司徒孫騰曰:「彥深小心恭慎,曠古絶倫。 」 及神武崩,秘喪事,文襄慮河南有變,仍自巡撫,乃委彥深後事,轉大行台都官郎中。 臨發,握手泣曰:「以母弟相托,幸得此心。 」既而內外寧靜,彥深之力。 及還發喪,深加褒美,乃披郡縣簿為選,封安國縣伯。 從征潁川,時引水灌城,城雉將沒,西魏將王思政猶欲死戰。 文襄令彥深單身入城告喻,即日降之,便手牽思政出城。 文襄大悅。 先是文襄謂彥深曰:「吾昨夜夢獵,遇一群豕,吾射,盡獲之。 獨一大豕不可得,卿言當為吾取,須臾獲豕而進。 」至是,文襄笑曰:「夢驗矣。 」即解思政佩刀與彥深曰:「使卿常獲此利。 」 文宣嗣位,仍典機密,進爵為侯。 天保初,累遷秘書監。 以為忠謹,每郊廟,必令兼太仆,執禦陪乘。 轉大司農。 帝或巡幸,即輔贊太子知後事。 出為東南道行台尚書、徐州刺史。 為政尚恩信,為吏人所懷。 多所降下,所營軍處,士庶追思,號趙行台頓。 文宣璽書勞勉,征為侍中,仍掌機密。 河清元年,進爵安樂公。 累遷尚書左仆射、齊州大中正,監國史,遷尚書令,位特進,封宜陽王。 武平二年,拜司空。 為祖珽所間,出為西兗州刺史。 四年,征為司空,轉司徒。 丁母憂,尋起為本官。 七年六月,暴疾薨,時年七十。 彥深歷事累朝,常參機近,溫柔謹慎,喜怒不形于色。 自皇建以還,禮遇稍重,每有引見,或升禦榻,常呼官號而不名也。 凡諸選貢,先令銓定,提獎人物,皆行業為先,輕薄之徒,弗之齒也。 孝昭既執朝權,群臣密多勸進,彥深獨不致言。 孝昭嘗謂王晞云:「若言眾心皆謂天下有歸,何不見彥深有語?」晞以告,彥深不獲已,陳請。 其為時重如此。 常遜言恭己,未嘗以驕矜待物,所以或出或處,去而復還。 母傅氏,雅有操識。 彥深三歲,傅便孀居,家人欲以改適,自誓以死。 彥深五歲,傅謂之曰:「家貧兒小,何以能濟?」彥深泣而言曰:「若天哀矜,兒大當仰報。 」傅感其意,對之流涕。 及彥深拜太常卿,還,不脫朝服,先入見母,跪陳幼小孤露,蒙訓得至于此。 母子相泣久之,然後改服。 後為宜陽國太妃。 第31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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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
第316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