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國的讀者中間,讀過小說《茶花女》的很多,而看過話劇《茶花女》和歌劇《茶花女》的卻較少,對三部《茶花女》之間的差異所知則更少。 這裡奉獻給讀者的是將三種體裁的《茶花女》合在一起的譯本,其中小說《茶花女》是一九八○年的譯文,此次出版,譯者又進行了精心的修改;而話劇《茶花女》和歌劇《茶花女》則是譯者的新譯作。 值得一提的是歌劇《茶花女》是用詩體譯出的,譯文大體整齊,而且精練勻稱,富有節奏感,很好地表現了原作的韻味。 我以為,三部《茶花女》的合譯本首次在我國出版,也算得上是外國文學翻譯界的一件大好事,想必會受到廣大讀者、特別是專業文藝工作者的歡迎。 一九九二年的聖誕節前夕,寒流侵襲巴黎。 我和妻子冒着凜冽的寒風又走進了蒙馬特公墓,想在這萬家歡樂的節日期間再一次到阿爾豐西娜·普萊西小姐和葬在距她不遠處的小仲馬的墓前憑弔一番。 空蕩蕩的墓園蕭索淒冷,一個人影也不見,只有光裸的樹枝在朔風中瑟瑟顫抖。 但是,當我走到阿爾豐西娜·普萊西的墓前時,我驚異地發現,她的墓上放著一束茶花,花很新鮮,顯然有人剛剛來過這裡。 再仔細一瞧,我更加大吃一驚,因為我分明看見在這束茶花旁邊還放著一支口紅。 我想,也許這位憑弔者是希望死者在陰間也要好好打扮一番,不要辜負自己的花容月貌吧!儘管阿爾豐西娜·普萊西小姐與茶花女瑪格麗特絶非一人,但是前來敬獻茶花的人顯然還是把阿爾豐西娜當成了茶花女。 看來茶花女果真沒有死,她一直活在讀者的心中。 我在阿爾豐西娜·普萊西和小仲馬的墓前盤桓了一陣,心裡默默地想著:茶花女瑪格麗特不朽,《茶花女》不朽,《茶花女》的作者不朽! 王聿蔚 一九九三年元旦于巴黎 第一 我認為只有在深入地研究了人以後,才能創造人物,就像要講一種語言就得先認真學習這種語言一樣。 既然我還沒到能夠創造的年齡,那就只好滿足於平鋪直敘了。 因此,我請讀者相信這個故事的真實性,故事中所有的人物,除女主人公以外,至今尚在人世。 此外,我記錄在這裡的大部分事實,在巴黎還有其他的見證人;如果光靠我說還不足為憑的話,他們也可以為我出面證實。 由於一種特殊的機緣,只有我才能把這個故事寫出來,因為唯獨我洞悉這件事情的始末,除了我誰也不可能寫出一篇完整、動人的故事來。 下面就來講講我是怎樣知道這些詳情細節的。 一八四七年三月十二日,我在拉菲特街看到一張黃色的巨幅廣告,廣告宣稱將拍賣傢具和大量珍玩。 這次拍賣是在物主死後舉行的。 廣告上沒有提到死者的姓名,只是說拍賣將於十六日中午十二點到下午五點在昂坦街九號舉行。 廣告上還附帶通知,大家可以在十三日和十四日兩天參觀住宅和傢具。 我向來是個珍玩愛好者。 我心想,這一回可不能坐失良機,即使不買,也要去看看。 第二天,我就到昂坦街九號去了。 時間還早,可是房子裡已經有參觀的人了,甚至還有女人。 雖然這些女賓穿的是天鵝絨服裝,披的是開司米披肩,大門口還有華麗的四輪轎式馬車在恭候,卻都帶著驚訝、甚至讚賞的眼神注視着展現在她們眼前的豪華陳設。 不久,我就懂得了她們讚賞和驚訝的原因了。 我也向四周打量了一番,很快就看出了我正置身于一個高級妓女①的房間裡。 然而上流社會的女人這裡正有一些上流社會的女人想看看的也就是這種女人的閨房。 這種女人的穿著打扮往往使這些貴婦人相形見絀;這種女人在大歌劇院和意大利人歌劇院裡,也像她們一樣,擁有自己的包廂,並且就和她們並肩而坐;這種女人恬不知恥地在巴黎街頭賣弄她們的姿色,炫耀她們的珠寶,播揚她們的「風流韻事」。 ①原文是指「由情人供養的女人」。 這個住宅裡的妓女已經死了,因此現在連最最貞潔的女人都可以進入她的臥室。 死亡已經淨化了這個富麗而淫穢的場所的空氣。 再說,如果有必要,她們可以推托是為了拍賣才來的,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人家。 她們看到了廣告,想來見識一下廣告上介紹的東西,預先挑選一番,沒有比這更平常的事了;而這並不妨礙她們從這一切精緻的陳設裡面去探索這個妓女的生活痕跡。 她們想必早就聽到過一些有關妓女的非常離奇的故事。 不幸的是,那些神秘的事情已經隨着這個絶代佳人一起 第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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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花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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