②拉斐爾(1483—1520),文藝復興時期偉大的意大利畫家。 「哦,上帝保佑你!」她在書房門口說,書房裡一支有罩的蠟燭和一隻水瓶已經在他的扶手椅旁擺好。 「我要寫信到莫斯科去。 」 他緊緊握著她的手,又吻了吻它。 「他畢竟是一個好人:忠實,善良,而且在自己的事業方面非常卓越,」安娜在返回她的房間去的時候這樣對自己說,彷彿是在一個攻擊他、說決不可能有人愛上他的人面前為他辯護一樣。 「可是他的耳朵怎麼那麼奇怪地支出來呢?也許是他把頭髮剪得太短了吧?」 正十二點鐘,當安娜還坐在桌邊給多莉寫信的時候,她聽到了平穩的穿著拖鞋的腳步聲,阿列克謝·亞歷山德羅維奇,梳洗好了,腋下挾着一本書,走到她面前來。 「是時候了,是時候了!」他說,浮上一種會心的微笑,就走進寢室去了。 「他有什麼權利那樣子看他呢?」安娜想,回憶起弗龍斯基看阿列克謝·亞歷山德羅維奇的那種眼光。 她脫了衣服,走進寢室;但是她的臉上不僅已經絲毫沒有她在莫斯科時從她的眼睛和微笑裡閃爍出來的那股生氣,相反地,現在激情的火花好似已在她心中熄滅,遠遠地隱藏到什麼地方去了。 三十四 弗龍斯基離開彼得堡去莫斯科的時候,把他在莫爾斯基大街上的那幢大房子留給他的朋友和要好的同事彼得裡茨基照管。 彼得裡茨基是一個青年中尉,門閥並不十分顯貴,不僅沒有錢,而且老是負債纍纍,到晚上總是喝得爛醉,他常常為了各種荒唐可笑的、不名譽的醜事而被監禁起來,但是僚友和長官都很寵愛他。 十二點鐘從火車站到達他的住宅的時候,弗龍斯基看見大門外停着一輛他很熟悉的出租馬車。 當他還站在門外按鈴的時候,就聽到了男性的哄笑聲,一個女性的含糊不清的聲音和彼得裡茨基的叫聲:「如果是個什麼流氓,可不要讓他進來!」弗龍斯基叫僕人不要去通報,悄悄地溜進了前廳。 彼得裡茨基的一個女友,西爾頓男爵夫人,長着玫瑰色小臉和淡黃色頭髮,穿著一件淡紫色的綢緞連衣裙,光彩奪目,她用巴黎話聊着閒天,像一隻金絲雀一樣,她的聲音充滿了整個屋子,這時她正坐在圓桌旁煮咖啡。 彼得裡茨基穿著大衣,騎兵隊長卡梅羅夫斯基,大概是剛下了班跑來的,還是全身軍裝,他們坐在她的兩邊。 「好!弗龍斯基!」彼得裡茨基叫着,跳了起來,啪的一聲推開椅子。 「我們的主人來了!男爵夫人,拿新咖啡壺給他煮點咖啡吧。 啊呀,我們沒有想到你來!我希望你會滿意你的書房裡這個裝飾品,」他指着男爵夫人說。 「你們彼此一定認識的吧?」 「我想是認識的,」弗龍斯基浮上一種愉快的微笑說,緊緊握著男爵夫人的小手。 「可不是嗎!我們是老朋友哩。 」 「您是旅行回來吧?」男爵夫人說。 「那麼我就要走了。 哦,要是我礙事的話,我立刻就走。 」 「您隨便在哪裡都當在家裡一樣,男爵夫人,」弗龍斯基說。 「你好,卡梅羅夫斯基?」他補充說,冷淡地和卡梅羅夫斯基握了握手。 「聽聽,您再也講不出這樣漂亮的話,」男爵夫人轉向彼得裡茨基說。 「不,那為什麼?吃了飯以後我也能講得那樣好。 」 「吃了飯以後就不稀奇了!哦,那麼我給你煮一點咖啡,你先去洗個臉,收拾一下吧,」男爵夫人說,又坐下來,當心地旋轉着新咖啡壺的小螺旋。 「皮埃爾,拿咖啡給我,」她向彼得裡茨基說,她叫他皮埃爾,那是他的姓的愛稱,她並不隱諱她和他的關係。 「我再加點進去。 」 「您會弄壞的!」 「不,我不會弄壞的!哦,您的夫人呢?」男爵夫人突然說,打斷了弗龍斯基和他的同僚的談話。 「我們這裡已經把您招贅出去了哩。 您把您的夫人帶來了嗎?」 「沒有,男爵夫人。 我天生是一個茨岡,而且一直到死也還是一個茨岡。 」 「這樣倒更好了,例更好了!來握握手吧。 」 男爵夫人不放鬆弗龍斯基,開始邊笑邊講地告訴他她最近的生活計劃,徵求他的意見。 「他怎麼也不讓我離婚!哦,我怎麼辦呢?(他,就是她的丈夫。 )現在我想去告他。 您有什麼高見?卡梅羅夫斯基,留心咖啡啊,它已經在滾了;您看,我實在忙不過來呀!我要告狀,因為我得保全我的財產。 您明白這有多麼荒唐呀,他藉口說我對他不貞,」她輕蔑地說,「公然想霸佔我的財產。 」 第6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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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卡列尼娜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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