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嶺下這邊三個人奔上嶺來。 那人卻認得慌忙迎接道:「大哥那裡去來?」那三個內一個大漢應道:「我們特地上嶺來接一個人,料道是來的程途日期了。 我每日出來,只在嶺下等候,不見到,正不知在那裡耽擱了。 那人道:」大哥,卻是等誰?「那大漢道:」等個奢遮的好男子「。 那人問道:」甚麼奢遮的好男子?「那大漢答道:」你敢也聞他的大名?便是濟州鄆城縣宋押司宋江。 「那人道:莫不是江湖上的山東及時雨宋公明?」那大漢道:「正是此人。 」那人又問道:「他卻因甚打這裡過?」那大漢道:「我本不知。 近日有個相識從濟州來,說道:」鄆城縣宋江,不知為甚事發在濟州府斷配江州牢城。 我料想他必從這裡過來,別處又無路。 他在鄆城縣時,我尚且要去和他會;今次正從這裡經過,如何不結識他?因此,在嶺下連日等候;接了他四五日,並不見有一個囚徒過來。 我今日同這兩個兄弟信步踱上山嶺,來你這裡買碗酒,就望你一望。 近日你店裡買賣如何?「那人道:」不瞞大哥說,這幾個月裡好生沒買賣。 今日謝天地,捉得三個行貨,又有些東西。 「那大漢慌忙問道:」三個甚樣人?「那人道:」兩個公人和一個罪人。 「那漢失驚道:」這囚徒莫非是黑肥胖的人?「那人應道:」真個不十分長大,面貌紫棠色。 「那大漢連忙問道:」不曾動手麼?「那人答道:」方拖進作房去,等火家未回,不曾開剝。 「那大漢道:」等我認他一認!「當下四個人進山邊人肉作房裡,只見剝人凳上挺着宋江和兩個公人,顛倒頭放在地下。 那大漢看見宋江,卻不認得;相他臉上」金印,「又不分曉;沒可尋思處,猛想起道:」且取公人的包裡來,我看他公文便知「那人道:」說得是。 " 便去房裡取過公人的包裡打開,見了一錠大銀,又若干散碎銀兩。 解開文書袋來,看了差批,眾人只叫得「慚愧。 」那大漢便道:「天使令我今日上嶺來!早是不曾動!爭些兒誤了我哥哥性命!」那大漢便叫那人:「快討解藥來,先救起我哥哥。 」那人也慌了,連忙調瞭解藥,便和那大漢去作房裡,先開了枷,扶將起來,把這解藥灌將下去。 四個人將宋江扛出前面客位裡,那大漢扶住着,漸漸醒來,光着眼,看了眾人立在面前,又不認得。 只見那大漢教兩個兄弟扶住了宋江,納頭便拜。 宋江問道:「是誰?我不是夢中麼?只見賣酒的那人也拜。 宋江道:」這裡正是那裡?不敢動問兩位高姓?「那大漢道:」小弟姓李,名俊。 祖貫州人氏。 專在揚子江中撐船梢公為生,能識水性。 人都呼小弟做混江龍李俊便是、這個賣酒的是此間揭陽嶺人,只靠做私商道路,人盡呼他做催命判官李立。 這兩個兄弟是此間潯江邊人,專販私鹽來這裡貨賣,卻是投奔李俊家穴身。 大江中伏得水,駕得船。 是弟兄兩個:一個喚做出洞蛟童威,一個叫做翻江童猛這兩個也拜了宋江四拜。 宋江問道:「卻麻翻了宋江,如何卻知我姓名?」李俊道:「兄弟有個相識,近日做買賣從濟州回來,說起哥哥大名,為發在江州牢城。 李俊往常思念,只要去貴縣拜識哥哥,只為緣分淺薄,不能彀去。 今聞仁兄來江州,必從這裡經過。 小弟連連在嶺下等接仁兄五七日了,不見來。 今日無心,天幸使令李俊同兩個弟兄上嶺來,就買杯酒,遇見李立說將起來;因此,小弟大驚,慌忙去作房裡看了,卻又不認得哥哥;猛可思量起來,取討公文看了,知道是哥哥。 不敢問仁兄,聞知在鄆城縣做押司,不知為何事配來江州?」宋江把這殺了閻婆惜直至石勇村店寄書,回家事發,今次配來江州,備細說了一遍。 鈿人稱嘆不已。 李立道:「哥哥,何不只在此間住了,休上江州牢城去受苦?」宋江答道:「梁山泊苦死相留,我尚兀自不肯住,恐怕連累家中老父,此間如何住得!」李俊道:「哥哥義士,必不肯胡行。 你救起那兩個公人來。 」李立連忙叫了火家,已都歸來了,便把公人扛出前面客位裡來,把解藥灌將下去,救得兩個公人起來,面面覷,道:「我們想是行路辛苦,恁地容易得醉!」 第17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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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滸傳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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