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這個劇本,我有很多有趣的軼事可說,不過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談,沒有空閒時間在這裡多講了。 也許有一天我在補編裡還要談到這些軼事。 然而,儘管如此,有一則軼事我卻不能不提一下,它與整個下文都可能有些關係。 我有一天在霍爾巴哈男爵的書房裡參觀他的樂譜。 當我瀏覽了各種各樣的樂譜以後,他指着一部鋼琴曲的集子對我說:「這是人家特別為我寫的,都別有風味,也適合于歌唱。 除了我之外,誰也不知道,將來也永遠不會看到。 你應該選一首用在你的幕間歌舞裡去。 」我腦子裡的歌曲和合奏曲的題材比我所能用的要多得多,我當然很不在意他那些曲子。 然而他再三敦促,我礙於情面,就選了一段牧歌,把它壓縮了,改成三重唱,作科萊特的女伴們上場時之用。 幾個月後,當《鄉村卜師》還上演的時候,我有一天到格里姆家,發現許多人圍在他的鋼琴旁邊。 格里姆一見我到,便立刻從他的鋼琴那兒站起來。 我無意識地對他的語架看了一眼,發現正是霍爾巴哈男爵那個樂曲集,打開的正是他敦促我採用、並保證永遠不會離開他手的那支曲子。 不久以後,有一天埃皮奈先生家裡正舉行演奏會,我又看到那同一本樂曲集攤開在他的鋼琴上。 格里姆也好,任何別人也好,從來都沒有談到過這支曲子;如果不是若干時日以後有謡言散佈出來,說我不是《鄉村卜師》的作者,我也不會在這裡提起這件事情的。 因為我從來不是什麼了不起的音樂家,我深信,要不是我那部《音樂辭典》,人們最後會說我根本不懂音樂。 在演出《鄉村卜師》以前的若干時候,巴黎來了一些意大利演滑稽劇的演員,人家讓他們在歌劇院舞台上演唱,沒有預料到他們會產生什麼影響。 雖然他們很拙劣,而樂隊當時也很糟糕,把他們演的劇本糟蹋得不成樣子,然而他們的演出還是使法國的歌劇大為遜色,一直到現在還沒能恢復過來。 法國和意大利的兩種音樂,在同一天,同一個舞台上演奏,這就把法國人的耳門打開了:在聽了意大利音樂那活潑而強烈的曲調之後,沒有一個人的耳朵再能忍受他們本國音樂的那種拖拉勁兒了;那些滑稽劇演員一演完,聽眾就走光了。 人們迫不得已,只好改變次序,讓滑稽演員最後演出。 那時正演《厄格勒》、《皮格馬利翁》、《天仙》,但都站不住腳。 只有《鄉村卜師》還能比一比,即使在《Servapadrona》(《女仆情婦》)演出之後還有人聽。 當我寫我那個短劇的時候,我腦子裡是充滿了那一類曲子的,而我也是從這一類曲子當中得到了啟發。 但是我萬萬想不到有人會把我們的短劇跟那一類曲子一個一個地核對。 如果我是個剽竊手的話,那我該有多少剽竊行為被揭露出來,人家又該要費多少心機去揭露這些剽竊行為啊!然而,並無其事:他們費盡心機也沒有在我的音樂裡找到任何別種音樂的最微小的痕跡。 我的全部歌曲,跟所謂原本比起來,都是嶄新的,正如我所創造的音樂的性質是嶄新的一樣。 準要是讓蒙東維爾或拉莫也來經受一下這樣的考驗的話,恐怕他們要被弄得粉身碎骨的。 那些滑稽劇演員為意大利音樂贏得了一批十分熱烈的擁護者。 整個巴黎分成兩派,比爭論國家大事或宗教問題都要激烈。 一派權力大些,人數多些,都是些王公大人、富豪和貴婦人,他們支持法國音樂;另一派更自信,更激烈,都是些真正的內行,一些有才華、有天才的人。 這一支人馬在歌劇院裡聚集在王后的包廂底下。 另一派則充斥整個池座和正廳,但中心是在國王的包廂底下。 當時那些著名的派系名稱,什麼「國王之角」和「王后之角」,就是從這裡出來的。 爭論越來越熱烈,就產生了許多小冊子。 「國王之角」想開玩笑,卻遭到《小先知者》一文的嘲諷;他們想說理,又被《論法國音樂的信》打垮了。 這兩篇小文章,前一篇是格里姆寫的,後一篇是我寫的,是這場論爭後唯一存留下來的兩部作品:其餘的都已經煙消雲散了。 第21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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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懺悔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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