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介紹實在是不必要的。 弗蘭茲早已全神貫注地在望這一場可怕的情景了。 那兩個助手已把安德烈拖到了斷頭台上,不管怎麼掙扎,怎麼咬,怎麼喊,已經按着他跪了下來。 這時,劊子手已在他的旁邊站穩了步子,舉起那把長錘,示意叫兩助手走開。 那犯人想掙扎着起來,但還不等他站起來,那把錘已打到了他的左面太陽穴上,隨着一下重濁的聲音,那個人象一條牛似的面朝下倒了下去,接着又一個翻身仰面躺在了台上,劊子手摔開錘,抽出刀,一刀割開了他的喉嚨,又跳到他的肚皮上,猛力用腳踏,每一踏,傷口裡便噴出來一股鮮血。 弗蘭茲再也受不了了,昏昏沉沉地倒在了一張椅子裡。 阿爾貝則閉着眼睛,緊緊地抓住窗帘站着。 只有伯爵筆挺地站着,面露勝利的神色,象是復仇的天使。 資料來源於網上,版權歸原作者所有,僅供個人收藏請勿商用 第36章 狂歡節在羅馬 當弗蘭茲神志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看見阿爾貝正拿着一隻杯子在喝水,從阿爾貝那蒼白的臉色看來,這杯水實在是他極其需要的,同時,他看見伯爵正在換上那套小丑的服裝。 他機械地向廣場上望去。 一切都不見了——斷頭台,劊子手,屍體,一切都不見了,剩下的只是人群,到處都是嘈雜而興奮的人群。 雪多里奧山上那口只在教皇逝世和狂歡節開始時才敲響的鐘,正在嗡嗡地發出一片令人歡欣鼓舞的響聲。 「喂,」他問伯爵,「剛纔還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伯爵回答,”只是,如您所見,狂歡節已經開始了。 趕快換衣服吧。 ” 「的確,」弗蘭茲說,「這一幕可怕的情景已象一場夢似的過去了。 」 「是的,對我是如此,但對那犯人呢?」 「那也是一場夢。 只是他仍睡着,而您卻已醒來了,誰知道你們之中哪一個更幸福呢?」 「庇皮諾是個很乖巧的小伙子,他不象一般人那樣,一般人得不到別人的注意就要大發脾氣,而他卻很高興看到大眾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的同伴身上。 他就利用大家不注意他的時候混入人群裡溜走了,甚至對那兩個陪他來的可敬的教士謝都沒謝一聲。 唉,人真是一種忘恩負義,自私自利的動物。 您快換衣服吧。 瞧,馬爾塞夫先生已經給您作出了榜樣。 」 阿爾貝的確已把那條綢褲套在了他的黑褲和那擦得雪亮的長統皮靴上。 「喂,阿爾貝,」弗蘭茲說,「你真的很想去參加狂歡節嗎?來吧,坦白地告訴我。 」 「老實說,不!」阿爾貝答道。 「但我真的很高興能見識一下這裡剛纔的場面,我現在懂得伯爵閣下所說的話的含義了,當你一旦看慣了這種情景以後,你對於其他的一切就不容易動情了。 」 「而且這是您可以研究個性的唯一時機,」伯爵說道。 「在斷頭台的踏級上,死撕掉了人一生所戴的假面具,露出了真面目。 老實說,安德烈的表現實在醜惡,這可惡的流氓!來,穿衣服吧,二位,穿衣服吧!」 弗蘭茲覺得要是不學他兩位同伴的樣子,未免太荒唐了。 於是他穿上了衣服,綁上面具。 那面具當然並不比他自己的臉更蒼白。 他們化裝完畢以後,就走下樓去。 馬車已在門口等着他們了,車子裡堆滿了五顏六色的碎紙和花球。 他們混入了馬車的行列裡。 這個突變真是難以想象。 在波波羅廣場上,代替死的陰鬱和沉寂的是一片興高采烈和嘈雜的狂歡景象。 四面八方,一群群戴着面具的人湧了過來,有從門裡跑出來的,有離開窗口奔下來的。 從每一條街道,每一個角落,都有馬車擁過來。 馬車上坐滿了白衣白褲白麵具的小丑,身穿花衣手持木刀的滑稽角色,戴半邊面具的男男女女,侯爵夫人,勒司斐人,騎士和農民。 大家尖聲喊叫着,打打閙閙,裝腔作勢,滿天飛舞着裝滿了麵粉的蛋殼,五顏六色的紙,花球,用他們的冷言冷語和種種可投擲的物品到處攻擊人,也不分是敵是友,是同伴是陌生人,誰都不動氣,大家都只是笑。 第17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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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恩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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