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迦太羅尼亞人!喂弗爾南多!你到哪兒去?」一個聲音傳來。 那青年突然停了下來,環顧四周,看見卡德魯斯和騰格拉爾在一個涼棚裡對桌而坐。 「喂,」卡德魯斯說,「你怎麼不過來呀?難道你就這麼連向你的老朋友打聲招呼的時間都沒有了嗎?」 「尤其是當他們面前還放著滿滿一瓶灑的時候。 」騰格拉爾接上一句。 弗爾南多帶著一種恍恍惚惚的眼神望着他們,什麼也沒說。 「他看上去不大對頭,」騰格拉爾碰碰卡德魯斯的膝蓋說。 「別是我們弄錯了,唐太斯得勝了吧?」 「唔,我們來問個明白吧,」卡德魯斯說著,就轉過身去對那青年說道,「喂,迦太羅尼亞人,你拿定主意了嗎?」 弗爾南多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慢慢地走入涼棚,在那涼棚中,蔭涼似乎使他平靜了些,清爽的空氣使他那精疲力盡的身體重新振作了一些。 「你們好!」他說道,「是你們叫我嗎?」說著他便重重地在桌子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象癱下來似的。 「我看你象個瘋子似的亂跑,就叫了你一聲,怕你去跳海,」卡德魯斯大笑着說。 「見鬼!一個人有了朋友,不但得請他喝酒,還得勸阻他不要沒事找事地去喝三四品順水!」 (法國舊時一種液體容量單位,「一品順」等於零點九三升。 ) 弗爾南多象是在呻吟似的嘆了一口氣,一下子伏在了桌子上,把臉埋在兩隻手掌裡。 「咦,我說,弗爾南多,」卡德魯斯一開頭就戳到了對方痛處,這種小市民氣的人由於好奇心竟忘記了說話的技巧,「你的臉色看上去很不對勁,象是失戀了似的。 」說完便爆發出一陣粗魯的大笑。 「得了罷!」騰格拉爾說,「象他那樣棒的青年小伙子怎麼會在情場上吃敗仗呢。 卡德魯斯,你別開他的玩笑了!」 「不,」卡德魯斯答道,「你只要聽聽他嘆息的聲音就知道了!得了,得了,弗爾南多把頭抬起來,跟我們說說看。 朋友們可是最關心你的健康,你不回答我們可不太好呀。 」 「我很好,沒生什麼玻」弗爾南多緊握雙拳,頭依然沒抬起來說。 「啊!你看,騰格拉爾,」卡德魯斯對他的朋友使了個眼色,說道,「是這麼回事,現在在你眼前的弗爾南多,他是一個勇敢的迦太羅尼亞人,是馬賽首屈一指的漁夫。 他愛上了一位非常漂亮的姑娘,芳名叫美塞苔絲,不幸得很,那位漂亮姑娘卻偏偏愛着法老號上的大副,今天法老號到了——你該明白這其中的奧妙了吧!」 「不,我不明白。 」騰格拉爾說。 「可憐的弗爾南多,竟然被人家姑娘給拒絶了。 」卡德魯斯補充說。 「是的,可這又怎麼樣?」弗爾南多猛地抬起頭來,眼睛直盯着卡德魯斯,象要找誰來出氣似的。 「誰管得着美塞苔絲?她要愛誰就愛誰,不是嗎?」 「哦!如果你偏要這麼說,可就是另一回事了!」卡德魯斯說。 「我以為你是個真正的迦太羅尼亞人呢,人家告訴我說,凡是迦太羅尼亞人是絶不會讓對手奪去一樣東西的。 人家甚至還對我說,尤其是弗爾南多,他的報復心可重了。 」 弗爾南多淒然微笑了一下,「一個情人是永遠不會使人害怕的!」他說。 「可憐的人!」騰格拉爾說,他假裝感動得同情起這個青年來。 「唉,你看,他沒料到唐太斯會這樣突然地回來。 他正以為他已經在海上死了,或碰巧移情別戀了!突然發生了這種事,的確是很令人難受的。 」 「唉,真的,但無論如何,」卡德魯斯一面說話,一面喝酒,這時拉馬爾格酒的酒勁已開始在發作了,——「不管怎麼說,這次唐太斯回來可是交了好運了,受打擊的不只是弗爾南多一個人,騰格拉爾?」 「哦,你的話沒錯,不過要我說他自己也快要倒霉了!」 「嗯,別提了,」卡德魯斯說,他給弗爾南多倒了一杯酒,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這已是他喝的也不知是第八杯還是第九杯了,而騰格拉爾始終只是抿一下酒杯而已。 沒關係你就等着看他是怎樣娶那位可愛的美塞苔絲吧,——他這次回來就是來辦這件事的。 ” 騰格拉爾這時以鋭利的目光盯着那青年,卡德魯斯的話字字句句都融進了那青年的心裡。 「他們什麼結婚時候?」他問。 「還沒決定!」弗爾南多低聲地說。 「不過,快了,」卡德魯斯說,「這是肯定的,就象唐太斯肯定就要當法老號的船長一樣。 呃,對不對。 騰格拉爾?」 第1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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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恩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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