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親愛的神甫!」這位假貴婦望見教士時淚流滿面地叫起來,「怎麼能把這樣一位聖職人員關到這裡來!哪怕只是片刻工夫也不行啊!」 監獄長接過特許證,閲讀上面的字:「由德·賽裡奇伯爵閣下引薦。 」 「啊,德·桑—埃斯特邦夫人,侯爵夫人!」卡洛斯·埃雷拉說,「您真是一個盡心竭力的人!」 「夫人,這裡不能這樣說話。 」好心的老戈爾說。 他於是親自攔住了這一大堆黑絲綢和花邊。 「怎麼,要隔開這樣大的距離!」雅克·柯蘭接著說,「還要當着您的面?……」他環顧周圍,又加了一句。 姑媽身上散髮出麝香味。 她的裝束大概使書記官、監獄長、看守和警察驚奇不已,除了一千法郎的花邊,還圍着一條價值六千法郎的黑色開司米大圍巾。 另外,那位保鏢在附屬監獄的院子裡來回踱步,那狷傲的神態猶如一個自知挑剔的公主都離不開他的僕人。 他沒有跟那個跑腿的僕人說話,那個僕人一直獃在河堤的柵欄門前。 白天,這柵欄門是一直開着的。 「你想幹什麼?我應該怎麼做?」德·桑—埃斯特邦夫人用姑侄約定的暗語問。 如同人們已在《獄中慘劇》中看到的那樣,這種暗語是把法語或行話的詞加以擴展和改變,在詞尾加上ar或or,al或i構成,這是語言上的外交密碼。 「把所有信件放在可靠的地方,把對那些貴婦中每個人最受牽連的信件拿來。 你再扮成女賊模樣回到休息大廳,在那裡等待我的指令。 」 亞細亞,或者說雅克麗娜,雙膝跪地,好像在接受祝福。 假神甫用福音書般的一本正經的神態為他的姑媽祝福。 「Addio,marchesa!①」他高聲說,然後又用他們談話的語言加了一句:「你要把歐羅巴和帕卡爾找到,連同他們掠走的七十五萬法郎。 我們需要這筆錢。 」 ①西班牙文:「再見,侯爵夫人!」 「帕卡爾就在這裡。 」虔誠的侯爵夫人回答,一邊含着眼淚指了指保鏢。 她的這樣迅速的理解,不僅使他微微一笑,而且使他一驚。 只有他的姑媽才能使他這樣感到驚異。 假侯爵夫人用慣于裝模作樣的女人姿態,向這一場面的那些見證人轉過身去。 「他不能參加自己孩子的葬禮,感到很傷心,」她用蹩腳的法語說,「法院的這個可怕的誤會讓人家都知道了這個聖職人員的私人秘密!……我呀,我要去參加哀悼彌撒。 先生,」她對戈爾先生說,一邊將一個裝滿金幣的錢袋遞給他,「這點東西拿去解救一下那些可憐的犯人吧!……」 「真不錯!」她的侄子滿意地在她耳邊說。 雅克·柯蘭跟隨着看守走了。 看守將他帶到放風院子。 比比—呂班灰心喪氣,最後被一個真憲兵看見了。 自從雅克·柯蘭走後,他不斷髮出含有某種意味的「哼!哼!」聲。 真憲兵到囚犯的牢房裡代替了他。 但是,「鬼上當」的這個仇敵晚來了一步,沒有看到那位貴婦人,她已經乘上自己的華麗馬車,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她的嗓音儘管加以嬌飾,但還是有嘶啞的成分傳進他的耳朵裡。 「嘿!給犯人三百法郎!……」戈爾先生將錢袋交給他的記錄員時,看守長指着錢袋對比比—呂班說。 「拿出來看看,雅科梅蒂先生。 」比比—呂班說。 秘密警察頭子接過錢裝,將金幣倒在手裡,仔細觀察。 「這確實是金子!……」他說,「錢袋上還飾着徽章呢!啊,這個無賴,他真有一手!他是徹頭徹尾的無賴!他把我們全給騙了,無時無刻不在騙我們!……真該對準他開一槍,就像對準一條狗那樣!」 「怎麼回事?」記錄員接過錢袋問。 「這女人是個騙子!……」比比—呂班大叫起來,氣得使勁在邊門外石板地上跺腳。 這幾句話引起那些在場的人強烈震驚。 他們聚集在一起,離桑松先生有一段距離。 桑松先生一直站在這穹頂大廳中央,背靠大火爐,待命要為罪犯更衣併到沙灘廣場豎立絞架。 雅克·柯蘭到了放風院子後,邁着「草地」常客通常的步代向他的「朋友們」走去。 「你心上有什麼事?」他對拉普拉葉說。 「我的事成功了。 」這個殺人犯說。 雅克·柯蘭已經把他領到了一個角落裡。 「我現在需要一個可靠的朋友。 」 「幹什麼用?」 拉普拉葉把他所有的犯罪行為向自己頭目講述一遍,當然是用黑話,以後又詳細說出了在克羅塔夫婦家的殺人和盜竊。 「我很佩服你,」雅克·柯蘭對他說,「你乾得很漂亮。 不過,在我看來,你犯了一個錯誤……」 「什麼錯誤?」 第21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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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際花盛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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