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勒里昂山、聖日耳曼、薩爾特魯維爾丘陵以及阿爾冉特伊丘陵之間伸展着一片貧瘠的平原。 大家知道,南泰爾鎮就在這片平原的中部。 鎮上一座孤零零的房子裡住着一個可憐的寡婦。 她得了一份意料之外的遺產,但是幾天之後她被搶劫和謀殺了。 這份遺產包括三千法郎,十二副餐具,一條金項鏈,一塊金錶和一些衣服。 給她留下遺產的是一個已經死去的酒商。 酒商的公證人曾勸她將三千法郎存在巴黎,但這位老婦人沒有這樣做,願意將所有錢財都由自己保管。 首先,她從來沒有見過自己有這麼多錢,另外她像大部分下層人和鄉下人那樣,在任何事情上對任何人都不相信。 南泰爾有個酒商是她的親戚,也是去世的那個酒商的親戚,寡婦與這個酒商詳細商量後,決定把這筆錢變成終身年金,同時賣掉南泰爾的房子,去聖日耳曼過有產者的生活。 她住的房子帶著一個很大的花園,花園周圍是破爛的樹柵。 這是巴黎郊外小農自建的那種難看的房屋。 南泰爾盛產石灰和礫石,到處是露天採石場,這種房子就是用這類材料匆匆堆積起來的,沒有任何建築上的概念。 巴黎四周都能看到這種情形,几乎都是一些剛剛開化的野蠻人居住的陋室。 這座房子有底層和二樓,二樓上面便是閣樓。 這個女人的丈夫原是採石場主,這座房子就是他造的。 每扇窗戶都按上結實的鐵條,大門也非常堅固。 這個已故的人知道他們是曠野上孤單單的一家,而且那是什麼樣的曠野!他的顧客都是巴黎的主要石工師傅,他往巴黎運送石料,回來時用空車拉回蓋房子用的主要材料。 房子就造在離他的採石場五百步遠的地方。 他從巴黎市內拆毀的建築中選擇合適的東西,價格極為低廉。 所以,這些窗、柵欄、門、護窗板、木工製品,一切都來自被許可的劫掠,是他的主顧送的禮物,精心挑選的上好禮物。 如果有兩個門框可以拿走,他總要拿其中最好的一個。 房屋前面有一個寬廣的院子,院中有馬廄。 一道圍牆伸展到大路旁邊,那裡有一道結實的鐵柵欄門。 馬廄裡有好幾條看家狗,夜晚,屋子裡還有一隻小狗。 屋後有一個一公頃左右的菜園。 採石場主的老婆沒有孩子,守寡後只跟一個女傭人住在這座房子裡。 採石場主死去兩年後,她賣掉了採石場,所得的錢還了丈夫欠下的債。 於是這座空蕩蕩的房子便成了她的全部財產。 她在這裡養鷄,養奶牛,去南泰爾出售她的鷄蛋和牛奶。 她的丈夫原來僱傭馬夫、車伕和採石工人,什麼活都由他們干,現在這些人都給辭了。 她連菜園子也不種了。 這滿是石頭的地區長不出什麼青草和蔬菜,她也就只能得到很少的收穫物。 賣房所得的錢和繼承來的錢加在一起能有七、八千法郎。 這個女人以為能從這八千法郎中得到七、八百法郎的終身年金,有了這七、八百法郎她就能在聖日耳曼過上舒舒服服的生活了。 南泰爾那個酒商提出要這筆終身年金,她不肯給他。 她為此與聖日耳曼的公證人已經談了好幾次。 就在這種情況下,有一天,人們再也看不見皮若寡婦和她的女傭人露面了。 院子的柵欄、房子的大門、護窗板,全都關着。 法院在三天後得知這一情形,前來調查。 預審法官波皮諾先生在檢察官陪同下從巴黎來到這裡。 以下便是他們看到的情形。 無論是院子的柵欄,還是房子的正門都沒有盜賊破壞的痕跡。 鑰匙插在正門內側的鎖眼上。 任何鐵條都沒有被彎曲。 鎖、護窗板、所有門窗都完好無損。 院牆上也沒有任何行跡表明有壞人經過。 陶制的煙囪不是人能進出的路,所以不可能有人從這裡進入室內。 屋脊兩端的裝飾沒有絲毫損壞,看不出有過任何暴力行為。 司法官員,警察和比比—呂班進入二層房間後,發現皮若寡婦和女仆分別被勒死在各自的床上,用的是她們夜裡包頭的頭巾。 那三干法郎,以及餐具和首飾,都已被拿走。 兩具屍體,還有小狗和院子裡一條大狗的屍體,都已腐爛。 檢查菜園的圍柵後,沒有發現任何破損。 菜園的小徑看不出有什麼人經過的跡象。 預審法官認為,如果殺人犯從這裡潛入,他可能從草地上行走,以免留下自己的腳印,但他又怎樣進入室內呢?靠菜園這邊的門上有一個氣窗,上面裝着三根鐵條,全都完好無損。 這扇門上的鑰匙也插在鎖眼中,與院子那邊的正門一樣。 第20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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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際花盛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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