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獻公有個為他樂舞逗趣的藝人叫施,與驪姬有私情。 驪姬向他請教說:「我想辦件大事,向三位公子發難,應該怎麼做?」施回答說:「早點把他們的地位固定下來,使他們認識到自己的地位已經到頂。 人若知道自己的地位已經到頂,就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即使有輕慢之心,也能很容易擊敗了。 」驪姬又問:「我要發難,先從誰下手呢?」施回答說:「必須先從太子申生開始。 申生為人膽小怕事,受不得辱,而且年長穩重,又不忍心害人。 那受不得辱的人,就容易羞辱;穩重而不靈活的人,就可以找他的毛病;不忍心害人的人,就只能自忍。 可以對他最近的行為進行誣衊。 」驪姬說:「穩重的人,恐怕難以動搖他吧。 」施說:「懂得羞恥的人才可以羞辱他,即使性格再穩重也會動搖的。 如果一個人不在乎羞辱,也就一定不知道固守常規而容易動搖了。 現在夫人內得君心,外受寵愛,你說一個人好話或壞話,國君沒有不相信的。 如果你表面做出善待申生的樣子,私下用不義的罪名羞辱他,那他的意志沒有不動搖的。 我還聽說,過分精明的人近於愚蠢。 精明的人容易受辱,就會愚蠢得不知躲避禍難。 即使想不動搖,他能辦得到嗎?」於是驪姬就先對申生施加讒言。 驪姬買通梁五和東關五,叫他們向獻公進言說:「曲沃,是您的宗廟所在之地;蒲和南北二屈,是您的邊疆要地,不能沒有人主管。 宗廟所在地沒有人主管,民眾就不會畏懼;邊疆要地沒有人主管,就會引發戎狄的侵略野心。 戎狄產生野心,民眾輕慢朝廷,這是國家的大患。 如果讓太子申生去主管曲沃的宗廟,讓公子重耳和夷吾去主管蒲和南北二屈,就可以威服民眾並使戎狄懼怕,而且也彰明了您的功績。 」驪姬又指使這兩個人一同對獻公說:「戎狄有廣闊土地,讓它成為晉國的下邑,晉國開拓了疆土,不也是一件很好的事嗎?」獻公聽了很高興,就下令在曲沃築城,讓太子申生住在那裡,又下令在蒲築城,讓公子重耳住在那裡;又下令在南北二屈築城,讓公子夷吾住在那裡。 驪姬達到使太子離開國都的目的之後,就開始編造讒言謗語,太子申生從此蒙受了不白之冤。 獻公作二軍以伐霍 第85講:十六年①,公作二軍,公將上軍,太子申生將下軍以伐霍②。 師未出,士言于諸大夫曰:「夫太子,君之貳也。 恭以俟嗣,何官之有?今君分之土而官之,是左之也。 吾將諫以觀之。 」乃言于公曰:「夫太子,君之貳也,而帥下軍,無乃不可乎?」公曰:「下軍,上軍之貳也。 寡人在上,申生在下,不亦可乎?」士對曰:「下不可以貳上。 」公曰:「何故?」對曰:「貳若體焉,上下左右,以相心目,用而不倦,身之利也。 上貳代舉,下貳代履,周旋變動,以役心目,故能治事,以制百物。 若下攝上,與上攝下,周旋不動,以違心目,其反為物用也,何事能治?故古之為軍也,軍有左右,闕從補之,成而不知,是以寡敗。 若以下貳上,闕而不變,敗弗能補也。 變非聲章,弗能移也。 聲章過數則有釁,有釁則敵入,敵入而凶,救則不暇,誰能退敵?敵之如志,國之憂也。 可以陵小,難以征國。 君其圖之!」公曰:「寡人有子而制焉,非子之憂也。 」對曰:「太子,國之棟也。 棟成乃制之,不亦危乎?」公曰:「輕其所在,雖危何害?」士出語人曰:「太子不得立矣。 改其制而不患其難,輕其任而不憂其危,君有異心,又焉得立?行之克也,將以害之;若其不克,其因以罪之。 雖克與否,無以避罪。 與其勤而不入,不如逃之。 君得其欲,太子遠死,且有令名,為吳太伯③,不亦可乎?」太子聞之,曰:「子輿之為我謀④,忠矣。 然吾聞之:為人子者,患不從,不患無名;為人臣者,患不勤,不患無祿。 今我不才而得勤與從,又何求焉?焉能及吳太伯乎?」太子遂行,克霍而反,讒言彌興。 【註釋】 ①十六年,指晉獻公十六年,即公元前661年。 ②霍:古國名,周武王弟叔武的封國。 其地在今山西省霍縣西南一帶,後為晉所滅。 ③吳太伯:周文王的伯父。 本為太子,為了讓位給弟弟而出走吳地。 後周武王追封為吳伯,亦叫吳太伯。 ④子輿:晉國大夫士的字。 【譯文】 第7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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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語譯註》
第79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