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的途徑沒有比心悅誠服地受教於賢師更迅速有效的了,尊崇禮儀就比它差一等。 如果上不能對賢師中心悅服,下不能尊崇禮儀,而只學些雜亂的知識、讀通《詩》、《書》,那麼直到老死,也不過是個學識淺陋的書生罷了。 至于想要追溯先王的道德,尋求仁義的根本,那麼遵行禮法正是那四通八達的途徑。 這就好像提起皮衣的領子,然後彎着五個手指去抖動它一樣,那數不清的裘毛就全理順了。 不遵行禮法,而只是依《詩》、《書》來立身行事,將它打個比方來說,就像用手指去測量河流的深淺,用長戈去舂搗黍子,用錐子代替筷子到飯壺中吃飯一樣,是不可能達到目的的。 所以尊崇禮儀,即使對其精義領會得還不夠透徹,不失為一個崇尚禮法的士人;不尊崇禮儀,即使明察善辯,也不過是一個思想渙散的文人。 第13講: 1.13問楛者(1),勿告也;告楛者,勿問也;說楛者,勿聽也;有爭氣者,勿與辯也。 故必由其道至,然後接之;非其道,則避之。 故禮恭,而後可與言道之方;辭順,而後可與言道之理;色從,而後可與言道之致。 故未可與言而言謂之傲,可與言而不言謂之隱,不觀氣色而言謂之瞽。 故君子不傲、不隱、不瞽,謹順其身。 《詩》曰(2):「匪交匪舒(3),天子所予(4)。 」此之謂也。 【註釋】 (1)楛(k • (苦):粗劣,此指粗野惡劣而不合禮法的事情。 (2)引詩見《詩·小雅·采菽》。 (3) 匪:同「非」,不。 交:通「絞」,急。 (4)予(y • (雨):通「與」,讚許。 【譯文】 問粗野惡劣之事的人,就不要告訴他;告訴你粗野惡劣之事的人,就不要去問他;談論粗野惡劣之事的人,就不要去聽他;有爭強好勝脾氣的人,就不要和他爭辯。 所以,必須遵循禮義之道來請教,然後才接待他;如果他不合乎禮義之道,就迴避他。 所以請教的人禮貌恭敬,然後才可以和他談論有關道的學習方法;他說話和順,然後才可以和他談論有關道的具體內容;他的面色流露出謙虛順從,然後才可以和他談論有關道的最精深的義藴。 還不可以跟他說卻說了,叫做急躁;可以跟他說卻不說,叫做隱瞞;不觀察對方的氣色就和他說了,叫做盲目。 所以君子不急躁、不隱瞞、不盲目,謹慎地順着那說話的對象來發言。 《詩》云:「不急躁啊不怠慢,天子稱是又讚歎。 」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第14講: 1.14百發失一,不足謂善射;千里跬步不至,不足謂善禦;倫類不通(1),仁義不一,不足謂善學。 學也者,固學一之也。 一出焉,一入焉,涂巷之人也(2);其善者少,不善者多,桀、紂、盜跖也(3);全之盡之,然後學者也。 【註釋】 (1)類:法。 參見《方言》、《廣雅》。 法,規範。 (2)涂:通「途」。 (3)桀:名履癸,夏朝末 代君王,傳說中的暴君。 參見15.7注(4)。 紂:一作受,也稱帝辛,商朝末代君王,傳說中的暴君。 跖(zh • 0直):傳說中的春秋戰國之際人,傳統的典籍中都把他當作是貪婪的典型,稱他為「盜跖」。 【譯文】 射出一百支箭,只要有一支沒有射中,就不能稱之為善於射箭;趕一千里路程,即使還有一兩步沒能走完,就不能稱之為善於駕車;倫理規範不能貫通,仁義之道不能一心一意地奉行,就不能稱之為善於學習。 學習嘛,本來就要一心一意地堅持下去。 一會兒不學習,一會兒學習,那是市井中的普通人;好的行為少,不好的行為多,那就成了夏桀、商紂、盜跖那樣的壞人;全面地瞭解倫理規範與仁義之道,又完全地遵奉它,然後才是個真正的學者。 第15講: 1.15君子知夫不全不粹之不足以為美也,故誦數以貫之,思索以通之,為其人以處之,除其害者以持養之;使目非是無慾見也,使耳非是無慾聞也,使口非是無慾言也,使心非是無慾慮也。 及至其致好之也,目好之五色,耳好之五聲,口好之五味,心利之有天下(1)。 是故權利不能傾也,群眾不能移也,天下不能蕩也。 生乎由是,死乎由是,夫是之謂德操。 德操然後能定,能定然後能應。 能定能應,夫是之謂成人。 天見其明,地見其光(2),君子貴其全也。 【註釋】 (1)利:貪。 (2)見(xi • 4n • 現):同「現」。 光:通「廣」。 【譯文】 第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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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子註譯》
第8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