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叫青青道:「你去取一錠白銀下來。 」只見青青手扶欄杆,腳踏胡梯,取下一個包兒來,遞與白娘子。 娘子道:「小乙官人,這東西將去使用,少欠時再來齲」親手遞與許宣。 許宣接得包兒,打開看時,卻是五十兩雪花銀子。 藏於袖中,起身告回,青青把傘來還了許宣。 許宣接得相別,一徑回家,把銀子藏了。 當夜無話。 明日起來,離家到官巷口,把傘還了李將仕。 許宣將些碎銀子買了一隻肥好燒鵝、鮮魚精肉、嫩鷄果品之類提回家來,又買了一搏酒,分付養娘丫鬟安排整下。 那日卻好姐夫李募事在家。 飲撰俱已完備,來請姐夫和姐姐吃酒。 李募事卻見許宣請他,到吃了一驚,道:「今日做甚麼子壞鈔?日常不曾見酒盞兒面,今朝作怪!」三人依次坐定飲酒。 酒至數杯,李募事道:「尊舅,沒事教你壞鈔做甚麼?」許宣道:“多謝姐夫,切莫笑話,輕微何足掛齒。 感謝姐夫姐姐管僱多時。 一客不煩二主人,許宣如今年紀長成,恐慮後無人養育,卞是了處。 今有一頭親事在此說起,望姐夫姐姐與許宣主張,結果了一生終身,也好。 姐夫姐姐聽得說罷,肚內暗自尋思道:“許宣日常一毛不拔,今日壞得些錢鈔,便要我替他討老小?夫妻二人,你我相看,只不回話。 吃酒了,許宣自做買賣。 過了三兩日,許宣尋思道:「姐姐如何不說起?」忽一日,見姐姐問道:「曾向姐夫商量也不曾?」姐姐道:「不曾。 」許宣道:「如何不曾商量?」姐姐道:「這個事不比別樣的事,倉卒不得。 又見姐夫這幾日面色心焦,我怕他煩惱,不敢問他。 」 許宣道:「姐姐你如何不上緊?這個有甚難處,你只怕我教姐夫出錢,故此不理。 」許宣便起身到臥房中開箱,取出白娘子的銀來,把與姐姐道:「不必推故。 只要姐夫做主。 」姐姐道:「吾弟多時在叔叔家中做主管,積趟得這些私房,可知道要娶老婆。 你且去,我安在此。 」 卻說李募事歸來,姐姐道:「丈夫,可知小舅要娶老婆,原來自趔得些私房,如今教我倒換些零碎使用。 我們只得與他完就這親事則個。 」李募事聽得,說道:「原來如此,得他積得些私房也好。 拿來我看。 」做妻的連忙將出銀子遞與丈夫。 李募事接在手中,翻來覆去,看了上面鑿的字型大小,大叫一聲:「苦!不好了,全家是死!」那妻吃了一驚,問道:「丈夫有甚麼利害之事?」李募事道:「數日前邵太尉庫內封記鎖押俱不動,又無地穴得入,平空不見了五十錠大銀。 見今着落臨安府提捉賊人,十分緊急,沒有頭路得獲,累害了多少人。 出榜緝捕,寫着字型大小錠數,『有人捉獲賊人銀子者,賞銀五十兩;知而不首,及窩藏賊人者,除正犯外,全家發邊遠充軍。 』這銀子與榜上字型大小不差,正是邵太尉庫內銀子。 即今捉捕十分緊急,正是‘火到身邊,顧不得親眷,自可去撥,。 明日事露,實難分說:不管他偷的借的,寧可苦他,不要累我。 只得將銀子出首,免了一家之害。 」老婆見說了,合口不得,目睜口獃。 當時拿了這錠銀子,徑到臨安府出首。 那大尹聞知這話,一夜不睡。 次日,火速差緝捕使臣何立。 何立帶了夥伴,井一班眼明手快的公人,徑到官巷口李家生藥店,提捉正賊許宣。 到得櫃邊,發聲喊,把許宣一條繩子綁縛了,一聲鑼,一聲鼓,解上臨安府來。 正值韓大尹升廳,押過許宣當廳跪下,喝聲:「打!」許宣道:「告相公不必用刑,不知許宣有何罪?」大尹焦躁道:「真臓正賊,有何理說,還說無罪?邵太尉府中不動封鎖,不見了一號大銀五十錠。 見有李募事出首,一定這四十九錠也在你處。 想不動封皮,不見了銀子,你也是個妖人!不要打?」喝教:「拿些穢血來!」許宣方知是這事,大叫道:「不是妖人,待我分說!」大尹道:「且住,你且說這銀子從何而來?」許宣將借傘討傘的上項事,一一細說一遍。 大尹道:伯娘於是甚麼鋒人?見住何處?”許宣道:「憑他說是白三班白殿直的親妹子,如今見住箭橋邊,雙茶坊巷口,秀王牆對黑樓子高坡兒內祝」那大尹隨即便叫緝捕使臣何立,押領許宣,去雙茶坊巷口捉拿本婦前來。 第15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寫心網 writesprite.com 作品,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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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示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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